他一翻身把6席压在床上,不管不顾地亲下去,一边为非作歹地侵占6席口腔里每一寸软肉,一边含含混混地说:“我就只有这一张卡,我以后赚的钱也都归你管,我也归你管。”
6席被他亲得说不出话来,索性放弃说话的打算,搂紧压在身上的人回吻。
接下来的一周天气都很好,一场雪之后气温居然又意外的回升了四五度,每天都是太阳十足的大晴天。
阮临非常迷信地说这是老天都在庆贺他找到了6席这么好的老婆。
6席终于忍无可忍地纠正:“老公。”
阮临摇着自己的狼尾巴应了一声:“诶。”
6席没被他气死,追过去就要揍他,被阮临灵活地躲开了,一路朝卧室跑,6席追过去就现上当了,被阮临扑在床上亲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等小狼崽子撒够了疯,6席才揉着他的后脖子肉问:“之前不是要去你长大的地方看看?要不就明天吧。”
阮临长大的地方和6席想象的很不一样。
两个人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结果这个三不管地带这几年终于引起了政府的重视,开始规划拆迁,原先住在这里的人也已经搬走的搬走,回老家的回老家,那片老而旧的房子已经没了,工地上都是“突突突”的挖掘机动静。
阮临坐在副驾驶上有点傻眼,满腔的低落被眼前的场景弄成了错愕:“这也太巧了点吧。”
他遇上了6席的这一年,连这片曾经让他非常不快乐的地方都被拆了。
6席也有点没料到这一出,把刚刚熄火的车子又动起来,说:“工地不安全,我开车绕一圈,就回去吧。”
阮临吸吸鼻子,“嗯”了一声,望着眼前飞快后移的一片片废墟,在6席拐了个弯的时候,忽然指着某一个方向说:“我以前住那。”
他说:“二楼,夏天会又闷又潮,衣服都长毛,冬天又冷又干,两层棉被都不暖和。”
6席车本来就不快,现在放得更缓一些,犹豫了一下才问:“和谁住?”
阮临想起来了自己的那个梦,望着车窗外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低声说:“阮雪梅。”
“她是个做皮肉生意的,根本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我生下来,反正就是生了,也没养死,到我十四的时候把我一扔,说是她家给她找了个村里的男人结婚,就走了。”
6席把车停了,靠在路边一棵树底下,然后伸出手去抓阮临的手握在掌心。
阮临这才把目光从车窗外面挪回来,冲着6席笑了笑:“我其实不难受,她对我不好也不赖,我们没有一点儿感情,她走了我就自己搬出来了,找地方打黑工赚钱养活自己,比在这住着遭别人白眼舒服。”
他好像真的是放下了,心情平静得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
或许是因为这里已经拆了不能触景生情,或许是因为睡梦中6席一句“我在呢”,也或许只是因为6席在他身侧。
他捏了捏6席的手指尖,又指着更远的地方,说:“那边原来是个巷子,早上有卖油条豆腐脑的,晚上就卖地沟油的炸串,更晚的时候就卖皮肉,阮雪梅就是每天在那揽活。”
“有一回家里停电了,我自己在家害怕,就跑出去想找阮雪梅,结果没找到她,却在那看见了俩男的,裤子都扒了,我是那天知道自己是个gay的。”
6席手指动了动,轻声问:“然后呢?”
他自己也是天生性取向就是同性,刚自我现的时候曾经很厌弃自己,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情绪不好,动不动就跟他爸妈吵架撒泼,毫不知情的他爸妈哄着他宠着他,虽然后来他被迫出柜的时候被他爸一顿狠揍,可是最一开始的那段时间的确是因为有家人的关爱才使他慢慢接受了自己。
那阮临呢?
他不知道自己的爸是谁,生他的人也对他不管不顾,自小得到的爱就少得可怜,又得怎么接受这件事情?
然而阮临却笑了笑,说:“然后什么啊?就我第二天早上现自己梦遗了,再之后就想着找个男朋友呗。”
6席愣了一下,然后没忍住弯了一下唇角。
阮临这没人疼没人管地野蛮生长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都能接受得坦坦荡荡,不知道能不能算因祸得福。
6席想,是他想错了,他家阮阮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可怜,来这里走一趟也不是把捂着的伤口给他看,就只是单纯的把他当成最信任的人,把自己的事情都讲给他听。
6席牵着阮临的手,说:“现在男朋友找到了,再然后呢?”
阮临说:“再然后咱们回家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先去趟市买点菜,我给你做寿喜锅吃。”
6席怕阮临情绪不好,本来是请了一整天的假打算好好哄阮临的,结果这一天的假最后大半用在了逛市上。
两个人第一回一起逛市,简直想要把偶像剧里的全部剧情都演一遍,后买了整整三大袋子的东西搬回家。
食材都够做三顿寿喜锅了,阮临拿了一部分在厨房处理,6席蹲在冰箱前头往里头使劲塞,觉得他家可能需要换个三开门的大冰箱了。
这会儿被他扔在餐桌上的手机震了震,6席正戴着手套处理牛排和北极虾,叫阮临:“帮我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