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席敲了敲他打着石膏的手臂:“走吧独臂侠。”
阮临:“……”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迎面正好遇上跑得气喘吁吁的苏年。
苏年还在因为昨天的事情不好意思着,而且前一天6席胃病犯了,他特意打包了海鲜粥给6席送过来:“6席哥,我来给你送……”
话没说完,看见6席身后的阮临,顿住了。
阮临是现在才知道6席的全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抿着嘴笑了一会儿,才跟没看见苏年似的搂了一下6席的肩膀:“去吃什么?”
昨天就闹了一次误会了,还惹得苏年红了次眼睛,6席这回很避嫌地一巴掌拍开了阮临不规矩的手,又往旁边蹭了一步,才笑着说:“这得看小苏给我送什么了。”
苏年这才把后面半句话给补上了:“海鲜粥,昨天你说胃不舒服。”
6席接过苏年手里的食盒,转身回办公室,去拿放在办公室里备用的餐具。
阮临和苏年在他后头,挤在门口都往里走,谁也不让谁,直接撞在了一块,苏年扭头瞪了阮临一眼,气得阮临翻了他个白眼。
但是再瞪,人家苏年是6席的追求对象,阮临酸溜溜地冲6席说:“啧,有人给送爱心粥,那拜拜。”
苏年下午还要去教研室,只在医院待了一个中午就得回学校去,临走的时候才犹豫着问6席:“我想买一套找工作穿的衣服,6席哥你周末有时间吗?”
6席特就事论事地回答说:“说不好,最近医院比较忙。”
苏年小小地“哦”了一声,欲言又止地看着6席,然而6席正在换外套,没有看到他不开心的表情。
6席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问题,换完外套拿了车钥匙,还体贴地帮苏年拿了空的保温食盒,说:“走吧。”
6席送了苏年回学校,回来之后直接去了阮临的病房。
阮临正抱着他那个显然已经跟不上智能机更换代度的手机打连连看,看着蔫头耷脑的,听见有人推门的动静抬起头来,看见是6席过来,嘴巴一撇说:“哟,6院长这是终于吃完爱心饭啦?现在是来查房了?报告院长,伤势愈合迅,没有炎症,不用吃药了。”
他用那种吊儿郎当的口气说话,酸溜溜的。
6席只当他是小孩子闹脾气,走过去查看了一下除了胳膊上的伤之外的外伤,的确恢复得很快,于是说:“不用吃药也得好好养你这个胳膊,不然以后有你难受的。”
阮临拖着长音说:“哦!”
6席这才说自己过来原本想说的:“还有啊,你知道我是个gay,就别老对我动手动脚的。”
他努力做出来一副教育人的样子,但还是绷不住有点不好意思,咳嗽了一声才补充:“尤其是当着苏年的面,你老故意气他做什么?”
按道理来说,6席“救”了他,他不应该还给人家追男朋友这事儿制造麻烦,可是阮临就是觉得看苏年不顺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说不上来原因的不顺眼。
可能有的人天生他就是不对盘。
比如他和苏年。
而且……
阮临没底气却又不服气地反驳:“他也看我不顺眼啊。”
到底还是年轻,沉不住气,说完生怕6席反驳他只是一个病人,而苏年是他正在追求的对象一类的话,耍赖似地一拽被子扯开话题:“我不管,反正明天我复查,你得来看我。”
6席伸手把因为阮临掀被子而被甩到床沿岌岌可危的手机拿到床头柜上,说:“没忘呢。”
第6章
阮临不能一直在医院住着,检查完确认除了胳膊的伤需要老老实实养着之外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他就打算出院了。
在医院住了十来天都没人管他,6席已经信了阮临那句“没爸没妈”了,所以这会儿也没提什么让阮临家里人来接他的话,拿着自己车钥匙问阮临:“住哪?我送你。”
阮临来的时候只有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走的时候也就两手空空。
他想着自己住的那个处在三不管地带的又破又旧的老出租屋,又看看6席洗得干干净净的车,就很豪气地一挥手,说:“不……”
然后他看见了从出租车上下来的苏年。
话音很诡异地转了个方向,阮临说:“不……远。”
他拽了一下6席,趁着6席和苏年还没有看见彼此,把6席给拽走了。
一直到坐上了6席车的副驾驶,阮临才皱着眉头在心里自我检讨:我这是在干什么?
但是很快他又给自己找好了理由:我出院了,以后他们俩还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见几面见几面,想什么时候见面就什么时候见面。
这个念头一出来,那点儿少得可怜的愧疚就没有了。阮临只觉得自己心里怪不舒服的,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有点麻,有点酸。
6席把车从停车位倒出来,问旁边一脸苦大仇深的独臂侠:“怎么走?或者说个地址,我定位一下。”
阮临不想说他住的地方的位置,就报了自己打工的那家餐厅的地址:“我请你吃个饭吧。”
6席没拒绝,毕竟阮临在医院这么多天都是他自掏腰包给人家“碰瓷”的,他拿手机输入地址定了个位,笑了:“这不是苏年大学旁边么。”
苏年苏年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