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看帖诗题“塞外雪”。
吟诗作赋并?非她所长,但也不能像烧尾宴上那?样随便糊弄一篇连韵脚都对不上的“数来宝”。
李时居思考片刻,从前世所学?的诗句中拼凑了一出来——
萧萧山水风雪更,遥遥榆关千帐灯。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寂寞无此声。[2]
除了韵脚押住了,其?余平仄都对不上常格,不过李时居也懒得花心思拗救,反正帝师系统没要她成为大邾著名诗人,只要能贴合题意,不在这次考校中落入下乘便足够了。
最后检查完,她很顺利地赶在天色擦黑前完成誊写。往国子监外走时,还能听见高开霁尖着嗓子向别人抱怨题目太难。
崔墨带着司业们连夜阅卷,到了第?二日,辟雍殿前便张榜告示,看到了名次的众监生,有人欢喜,还有人捶足掩面,毕竟连续三次排名在末,可?能就要被请出国子监了。
李时居站在榜下从下往上数,在八十余名考生中,霍宜年取得第?五十二名,高开霁取得二十二名,从志义取得第?十九名,蔺文柏第?六名。
而榜,赫然是李时居三个大字!
这是她接到系统任务后,第?一次考取第?一名,其?中虽然有一目十行的小?小?作用,但是那?一本?本?书,一行行字,都是她通宵苦读背下来的。
李时居心潮澎湃,热泪盈眶,当即拍了拍好友们的肩头——
“今晚上天香酒楼,我请客!”
散学?前,她数了一遍这几个月攒下来的银钱,将它们分成了四?等份。
第?一钱,要交给母亲云氏和赵管家,用以维持家用,改善大家的伙食。
第?二钱,她准备给枫叶和荻花这两个丫头买胭脂水粉。
女孩子大抵是爱美的,两个丫头忠心耿耿陪在她身?边,熬得脸都黄了,她没办法装作视而不见。
第?三钱,正好今晚请霍宜年、陈音华、蔺文柏还有从志义上天香酒楼美美吃上一顿。
先前几次去吃酒,全都是霍宜年掏钱,就算他钱多?人傻,但是总吃人家的,心中难免过意不去。
至于第?四?钱,李时居则打算买一些秋冬天气的衣物被褥,交到北镇抚司看门的衙役手?中。
想到要去北镇抚司,她又想起了那?本?《列女图说》。
上回见到李慎时,她还不知?道李时维的失踪和这本?书有莫大关联,如果还能和那?不靠谱的爹见上一面,或许能获得更多?有效信息。
散学?的锣声敲响,李时居决定把明天的烦恼交给明天。
天光正好,惠风和畅,应当享受人生,吃喝玩乐,好好放松一番。
拉着小?伙伴们出了集贤门,走在长宁大街上时,她敏锐地现蔺文柏情绪不佳,甚至可?以说,有点失落。
李时居让霍宜年和陈音华走在最前面,自己则拉了拉蔺文柏衣袖,悄悄留在最后。
“文柏兄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她低声问。
蔺文柏脸上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让时居兄跟着操心了,我只是觉得……宜年拜入祭酒门下,进?步颇快,志义家境平平,他的老师也是同样的老博士出身?,很能体谅他难处,而时居兄亦有三殿下相助,只有我……不进?反退,令人汗颜……”
李时居敏锐地察觉到他话语背后的不满,“文柏兄是觉得,王司业不能给你多?少帮助?”
蔺文柏苦笑一声,“时居兄倒也不必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那?就是被她说中了。李时居负手?琢磨了一会,“王司业虽不擅长带教学?生,但是人品端正,笃实好学?,文柏兄跟在他后面,等时间长了,必然能学?到他做文章的精髓。”
蔺文柏没说话,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快走到天香酒楼了,李时居也不便再多?劝,只好说:“倘若文柏兄当真想换一位老师,好好同王司业说清楚,我想他应该会答应的。”
蔺文柏“嗯”了一声,抬步迈入楼内。
陈音华当先冲上二楼,又挑了他们第?一回相见的雅,然后大咧咧地朝许掌柜招招手?,“掌柜的,最近开了什么??菜式?”
然后指着李时居道:“今天这位小?公子考校得了第?一,他来请客!”
许掌柜看见李时居就眉开眼笑,捧了菜牌过来。
李时居看着那?块水曲柳小?菜牌,额角一跳,感觉当真眼熟。
这沉甸甸油腻腻的质感,好像就是——那?天砸到自己脑袋上的那?个。
她垂下头,掩饰自己微微红的脸色,快浏览了一遍,点了几道菜道:“凉菜就要松花蛋和蒜泥白肉,热菜便是椒麻鸡片、骨稣鲫鱼、糖醋雪卷、陈皮牛肉和糟黄芽吧,再每人一碗雪梨菱角汤,茶水用蒲公英茶便好,秋日燥热,蒲公英去火。”
许掌柜响亮地应了一声,又道:“我再给您送一道?造的金银夹花点心!”
李时居点了头,将菜牌递还回去,再一转身?,看见那?四?个人都一脸诧异地望着自己。
“怎么?了?”
“时居兄果然是侯爵府族亲,对这美食真懂行啊!”霍宜年给了个称赞的眼神。
陈音华关注的却是另一件事,“许掌柜最抠门了!我们光顾了多?少回,他连杯茶水都不乐意送,竟然送你整整一碟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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