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走得愈近了,声音危险而低沉,“如今母后您自身难保,您的这位好庶妹,只怕不日便会进宫,到时候皇上还能惦记您几分?”
皇后的眼眸墨色沉沉,她轻轻替太后拉了拉身上的锦被,几不可闻地说:“儿臣替您觉得可惜呀,几年的恩爱,不知道能不能比得过新人的一笑呀?”
太后紧紧闭着眼,刚刚生产完的身体,周身都在疼痛。
皇后的字字句句都像是匕一样,轻而易举地插入了她的心胸。
看着太后十根手指都紧紧地揪住了身上的被子,胸口起伏不定的模样,皇后和李贵嫔对视一眼,知道太后已经开始动摇了。
这是阳谋,是光明正大的挑拨。
但是太后敢赌吗?
在景文帝身边身边多年,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男人骨子里的无情和毒辣,她敢拿虚无缥缈的感情,来赌一个谁都不知道的未来吗?
李贵嫔从袖口中取出了一件被锦帕包好的物什,轻轻地塞在了太后的枕头下方。
“母后,您歇息吧,儿臣告退了。你们几人,好好照顾太后。”皇后居高临下地开口。
“是!”侍女们齐声应道。
太后费力地扭转过头。看着皇后和李贵嫔几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身旁随侍们手中的点点烛光,在夜风中忽明忽灭,恰如她自己的命运。
她吃力地将手挪到了枕头下方,轻轻地将那物什握在了手中。
她绝对不会允许刘家,把那个贱人送进宫!
刘家是因为她才变成了一流世家,如今看她快不行了,就想要重新找个人再现辉煌,做梦!
四月的天气里,竟然下起了雪,而且还是鹅毛大雪。
飘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巍峨堂皇的皇宫,放眼望去,满目都是晶莹剔透,干净雪白。
6满满裹着厚厚的披风,坐在皇帝寝殿外的亭子里等消息。
隔着门,都能听到景文帝不时出一声声痛感,以及暴怒的呵斥声。
“滚出去!滚!治不好就砍了你们!”
一个接一个的太医面色惨白,屁滚尿流地退出来。他们互相讨论着,时不时摇摇头,对景文帝的情况实在是束手无策。
“那东西被砍了下来,难不成还缝上去?这缝上去还能用不成?”
嘉贵妃英气的眉宇间俱是疑惑,如果不看她眼里的幸灾乐祸,或许还真以为她在替景文帝愁。
6满满几人想过,可能太后会一刀直接杀了景文帝。
却没料到太后远比这更狠,将景文帝下半身的那玩意,切了一半下来。
“啧啧啧,可真惨……太后这一刀切的,可真是又快又准了。”
锦嫔翘着脚,美丽的脸庞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之色。
6满满、皇后、嘉贵妃和李贵嫔几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又很快移开,彼此都露出了相似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