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领着卫良娣推门入内。
床上趴着的魏檀玉听到声音,偏过头来。
太子道:“太子妃交待的事情,孤已经在办了,孤怕你憋闷,特意把良娣带来,你们两个好说说话。”
魏檀玉扬起嘴角,她察觉到太子对良娣的态度有了一丝转变,从前太子根本就不想良娣出现在他面前,也懒得与良娣独处。
太子一走。魏檀玉马上问道:“后来是不是有什么奇的事情生?”
“是呢。”卫玲珑笑着在她床边坐下。“害姐姐坠马的两人,已遭到了报应,也从马上坠了下去,七公主腿折了,马球赛结束,人已经都散场了。姐姐还疼么?”
“你的脸——”她坐下来后,魏檀玉才看清她脸上充血的巴掌印,“谁打的?”
卫玲珑没回答。
魏檀玉明白了,伸手轻抚上去:“她们落马是因为你对吗?贵妃心疼女儿嫉恨你就打了你。”
“是。”卫玲珑捉住她的手道,“谁让她们合起伙欺负姐姐的?活该!我不过是替姐姐出口气、以牙还牙罢了。”
魏檀玉没有姊妹,从来不曾体会过姊妹情是什么样。姊妹之间和兄妹之间是一样的么?不太一样。她有好多女儿家的话不能对阿兄说,常常在想,要是有个姊妹,那些话就都能对姊妹诉说。“你为何要对我这样好?我也没有帮你什么,你为了替我出这口气把七公主、韩王、贵妃都得罪了。”
“他们本来就是东宫的死对头。妹妹我也不需要讨好她们。都欺负到姐姐头上了,这口气我一定要替姐姐出了。”
“话是这样没错,可你背后还有家族。”
“家族?”卫玲珑苦笑了下,“姐姐不需要为我担心,有姐姐待我这颗真心,玲珑觉得,这样做是指得的。”
想不到自己对她的真心被她看得这样重要,比家族还重要么?魏檀玉感到不可思议,她对她的家族无甚了解,也不好开口过问,心间此刻暖意融融,潜意识告诉自己,将来她若是开口有求于自己,无论什么要求不答应都会觉得辜负了她。
“姐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话?”
“秦王,好像很在意姐姐。他对姐姐的在意,不亚于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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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王府内,韩王妃今日不敢安心睡觉,因为韩王从宫里探望完七公主一回府就开始脾气,好在她有孕在身,不用和韩王同房,但听着府里巨大的动静,她睡不安稳。
书房里,一顿大雷霆后,韩王提着剑怒气冲冲地去了后院找延机。
每次进延机的屋,延机都是那般镇定从容,哪怕天塌了都没有什么惊恐的表情。
“天天写这些玩意,有什么用?”韩王挥着剑一阵乱砍,把墙上挂的字全都砍在地上。
“殿下不是已经得手了吗?”
“得手?”韩王用力一扔,剑插在延机面前的案上,“清虚殿里被捉奸的是太常寺卿申度之子和教坊伎子,父皇一怒之下把申度流放了!魏檀玉坠马后什么事也没有,本王的皇妹和喜欢的女人却从马上摔下来,容貌毁了,皇妹还折了腿!这就是你给本王出的一些好主意!本王都要怀疑你是太子或秦王派来的奸细了!”
“殿下息怒,”延机道,“此次是功亏一篑。要怪就怪对手太强,秦王此人太狡猾,殿下的人不是明明亲眼看见他和太子妃亲昵着进了清虚殿么?却不料他早已识破,将计就计玩了一出金蝉脱壳和掉包。不过殿下此番也不是全无收获。”
“收获?本王收获的是欢喜落空后的提心吊胆!”
“太子妃坠马,秦王当着众人的面失控。两人之间,往后的声誉不会好听。七公主和孙二小姐坠马,乃是意料之外。”
褚殷无法接受他这番安慰。“延机,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接下来,你若再给本王出一些下三滥的主意,让本王像前两次这般灰头土脸,本王就要了你的狗命!”
延机毫无畏惧神色,反而微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品起来,边品边道:“下一次,若延机给殿下献的计策依旧让殿下铩羽而归,那么不用殿下亲自动手,延机自会主动献出项上人头。”
褚殷见他信誓旦旦,憋在胸口的气这才消了些,坐下来起牢骚。“都怪太子那该死的良娣,那贱人故意引莞儿和碧滢前去争球,莞儿和碧滢的脸都伤了,也不知会不会留疤,莞儿的腿也折了,今日御医给接骨时,她疼得是死去活来。本王看着都心疼,也不知要多久她才能康复,重站起来走路。”
延机放下酒樽道:“殿下这么快便忘了,延机曾对殿下说过,延机懂些医术,祛疤痕不在话下,公主的腿,延机也有办法确保公主能在三个月内重站起来。”
韩王双眼明亮起来。
昭阳殿
韩王秘密将延机带到贵妃面前,向贵妃引荐。
玄山寺的事情,贵妃知道一些,明白延机是自己人,上上下下将面前这和尚打量了一通,生得倒是不赖,放在长安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可惜剃了度。听说他精通医术,尤其能让褚莞脸上的擦伤不留疤痕,贵妃连连答应他给褚莞看病。
提前屏退了闲杂人等,贵妃亲自带着延机到了褚莞的公主香闺。
褚莞躺在床上嚎啕着,昨日接骨到今日早上,一直在哭,眼睛都哭肿了要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