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就和你说几句话,是关于……”褚厉往孙小姐的座上瞧了一眼。
魏永安不假思索地坐下。
褚厉抬手冲他勾了勾,示意他靠近一点。
魏永安凑过去。
褚厉道:“若想娶她,今日马球赛,无论赛制如何,你就只管紧紧追随本王、偏向本王就是了。”
魏永安看了眼坐斜前方不远处的太子和自己的妹妹。摇头,低声道:“殿下,我若向着你,叫旁人如何想?太子殿下又如何想?恕我愚钝,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何意思。”
“一场马球而已,你在军中听命于本王,马球场上追随本王不也是人之常情?你不用顾念其他,只需将今日的马球赛看作是一场战斗,听我命令就好了。”
魏永安仍没有立刻答应秦王,犹豫不决时,看见心上的女子走了过来。
在经过太子妃时,这位孙家大小姐的身影停滞了一下,玉佩被她挂在身上。
她这是做好了决定,愿意嫁给阿兄。魏檀玉心中大喜,当下眉开眼笑。孙小姐也是低眉一笑,继续入座。
当孙小姐经过面前时,魏永安的眼睛移不开了,一颗心在胸腔里砰砰作响,压制不住。她今日看着比玄山寺那日消瘦了些,不知是不是因为那连日的咳嗽。
入座时,孙小姐出了一声清咳。
魏永安的眼睛自觉地看过去。
褚厉见状,推了他一把:“本王的话说完了,你去吧。”
“是。”他回复秦王时,头都没回,假装是回自己座位时才经过她身边,小声问了句:“你还在咳嗽?”
孙宜雪抬起眼眸,望着他的一双眼睛清澈似水。
四目相对,火辣辣的感觉传遍魏永安的四肢百骸,他无所畏惧地看着她,舍不得移开眼睛,最终却又不得不恋恋不舍地从她脸上移开,落在她身上。眼神这么扫下去的时候,一下子扫见挂在她腰间、此刻垂在她膝上的那枚玉佩。
太眼熟了,是玉儿的。是玉儿小时候从自己这里要走的玉佩。怎么会在她身上呢?
孙小姐察觉他看玉佩看怔的眼神。伸出两只雪白的手将玉佩捧起来,两只拇指轻轻摩挲起玉佩光滑的面。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从玉佩上离开,再缓缓交汇,交汇的那刻,颇有种金风玉露一相逢的感觉。
魏永安不知道的是,他在看孙小姐的时候,有人正看着他,嘴巴撅得老长,被皇后怒瞪一眼,才不甘心地端坐回身子,却是又生气又伤心,泪花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魏永安没有多问,站她身边停留太久,已经引起了她身边人的注意,他不敢再停留,留下一个笑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看来跟自己心中的猜测一样,这玉佩是他的东西,孙宜雪心想,他方才那笑容,定是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决定。
马球赛前,内侍宣布了规则。
由太子、秦王、韩王各领一队,队伍的人选自己挑,比赛三场,每场有限定的时辰,三场累计下来,击球入毬门最多的队伍获胜,可得皇帝的赏赐。
没等太子挑人,秦王已先定下了魏永安,太子和魏永安都无话可说。
有皇帝在场,兄弟三人在挑人这块和睦得很,很快为自己队伍挑足了人,带着队伍到皇帝跟前。
皇帝端详着三个儿子和身后的人,心中感慨,无论何时何地,始终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人的地方就有朋党。说了几句叮嘱。众人先下场去换衣裳,换完衣裳,直接骑马入场。
大越的马球赛通常是分为两队进行比赛,双方人数对等。但今日的马球赛,皇帝却让内侍改了规则,改成三队争球,设三处毬门,场上策马奔腾的人多了,混乱易冲撞,想要得球,与两队比起来,不知困难了多少。
三位皇子中,太子和韩王一直都是在长安养尊处优的,只有秦王有在外征战经验,玩这种对抗性的运动,对他而言,好比是家常便饭。
大鼓助威声一响,三位皇子领着队伍奔腾起来。而开场仅半炷香的工夫,太子和韩王队伍一球没进,秦王队伍独占鳌头,还全是秦王一人击进毬门的,进士们都是读书人,马球打得不擅长。
场下的观众几乎除了皇帝和内侍,几乎都是女人了,随着场上争球气氛的激烈高涨,也跟着振奋沸腾起来。
“四哥和逸之哥哥好厉害啊!”前一刻还沉浸在伤心中的褚楚看着魏永安所在的秦王队伍不停进球,兴奋地站起身欢呼。虽然到目前为止,魏永安只进了两个球,但那也比太子和韩王整支队伍好多了去,太子队伍只进了一球,韩王队伍一球没进。
这就是上过战场和没上过战场的男人的区别。
今日是秦王的主场,球杆在马上的那男人手上,被他耍得比兵器马槊还要灵活。场下一群被迷住的女人,除了魏檀玉。
秦王还没娶王妃,另外两位都成家了,在场的待嫁贵女们眼睛自然而然地放在他身上。
第一场结束,秦王队伍击进的球数不必说,太子队伍只进一球,韩王一球没进。众人下场休息。
身怀有孕的韩王妃今日也来观赛了,韩王一下场,她就迫不及待地掏出帕子上前主动给夫君擦汗。
身为太子妃,自己夫君流了汗,皇帝皇后和众人都看着,又有韩王妃这位带头模范,魏檀玉不得不尽一尽太子妃的职责,也掏出了帕子,去给太子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