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请等一等。”
回廊,褚厉停下脚步。
魏永安上前问:“殿下的伤要不要紧,去我那里,我让人给殿下处理一下。”
“不必。本王赶着去边境,你若是同情本王,便给本王找匹马吧。”
赶回边境?魏永安觉得不可思议。“殿下是私自回的长安,陛下不知道吧?”
“自入长安城,本王便戴着斗笠,一直到了郑国公府门外,郑国公夫妇都是考虑事情周全的人,定不会让府里的人走露消息。父皇来日若是知道了,那必然是太子告,太子告或不告,本王都无所畏惧。”
果然是私自回的长安。行军在外,主帅擅离职守,纵然是秦王,天子一怒之下,那也是死罪。事已至此,魏永安无话可说,好人做到底,安排了快马,又回院里准备了干粮、衣裳、纱布和药给褚厉。
褚厉道了谢,翻身上马。
游龙死了。刚重生的秦王在今日也死了,眼中狂热褪去,渐渐布满冰霜。褚厉在那一瞬间做回了前世那个为谋帝位步步为营的秦王。
得不到你的心,可你的人,这一世,我依旧势在必得。
褚厉最后看了一眼郑国公府,勒紧缰绳,策马而去。
魏檀玉回从前的闺房更衣梳洗,郑国公夫人陪着,堂里留了太子和郑国公。
“岳丈以为,郑国公府今日撞见了秦王的这些下人该如何处置?”
“殿下,王管家是府里的老人了,兰瑟那丫头也是贱内心腹,其余的下人都是贱内精挑细选的,绝不会走漏消息。”
太子把玩着腰间悬垂的玉佩,眸子里仍带着几分温和笑意,话说得云淡风轻:“不如都割了舌头吧。”
郑国公瞪大了眼睛看着太子。“……不妥,突然将这些人舌头割了,恐怕叫其他下人猜疑,也寒了人心。”
“是太子妃的名声重要,还是这些人的命重要。岳丈大人,你说呢?”
郑国公皱眉:“玉儿名声固然重要,可她若是知道为了护住她的名声割了这些下人的舌头,必会于心不忍内疚自责。”
太子手一松,玉佩从手里溜了下去,落在膝上,站起身道:“罢了,太子妃仁善。但岳丈大人需记得你对孤说的这些话,若是今日的事情传了出去,太子妃的名声有损,那些见过秦王的下人,一个也不能活。”
一场回门,本是全家欢喜,团团圆圆,尽享天伦之乐,却被秦王这位不之客闹得变了味道。
送走太子和女儿,郑国公摇头,长叹三连。
东宫回程,魏檀玉仍与太子同坐一车。
太子见她始终心不在焉,忽而伸手将她的手握住。
魏檀玉敏感地把自己的手从太子手中抽了出来。
“孤只是想安慰太子妃,”太子收回的手微微捏成拳头,为自己解释,“孤没有轻薄太子妃的意思。”
“殿下,秦王回长安之事,还请殿下不要告诉陛下。”魏檀玉盯着自己鞋上的绣纹,将心里酝酿了许久的话吐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