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俄尔岱脸色惨白,接着有气无力说道:“福晋说天气太冷,恐以后会生天灾,百姓会没有粮食吃,就主动降了价钱,改了交易物品。不管公市私市,一律只能交易粮食盐巴铁犁以及耕牛,福晋的话莫敢不从,这次我们就只带了这些东西回盛京。”
皇太极将两人的话如实说了,布迦蓝琢磨了会,这两个混账果不其然,说话用春秋法,把两人的过错全部隐瞒不提。
她知道皇太极欠缺人才,每次都是高拿轻放,就算惩罚了以后会,没人可用,也会再把人拉回来重启用。在她的户部,这种事情休想生。
英俄尔岱他们两人,暂时先放着。她会马上去选人学朝鲜语,等到有了人手之后,他们马上得滚蛋。
她也考虑过用苏茉儿,不过苏茉儿身手不行,每年出使朝鲜,这条路实在太过艰苦。加上边关不太平,遇到土匪强盗或者大明的兵,说不定连命都要填进去。
布迦蓝翻了个大白眼,问道:“那他们有没有解释,这么多尸伤兵,又是为何而来,皇上就没多过问一句?”
打仗死伤不过是普通寻常的事情,布迦蓝的话,皇太极有些不懂,说道:“对方来了好几百骑兵,你们队伍中都是些生意人,又带着辎重,这有什么可奇怪之处?”
布迦蓝以前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就是每次打完仗,对伤亡人员的抚恤政策,现在从皇太极的态度,她大致有了了解。
上战场的都是八旗奴才,平时领着粮食俸禄,死了也就死了。若侥幸没有死,受伤之后也是自生自灭。
至于民心君心,皇太极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因为八旗制度的现实状况,他能将其他几旗的人赶下去,由几大旗主同座,他居于末位先得向代善他们请安,到今日的南面独坐,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行为。想要其他几旗忠心诚服,现在不现实。
布迦蓝就喜欢他这一点,简直是为她量身打造,他不在乎的,她可以捡漏。
她将那晚生的情形详细说了,嘲讽地道:“他们还敢到你面前来哭诉表功,这是狗胆包天,看来我那一脚还是踢轻了。主要是吧,没有军令如山,不然依着军规,他们当场就得被砍头。皇上,下次出行,当以上战场那般要求,敢玩忽职守的,不听上峰命令的,杀无赦!”
皇太极没好气斜睨着她,“你这还不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么大的事情,你说改就改,就是明年改你都等不及了吗?”
从上到下都一群糊涂蛋,布迦蓝想骂人,皱着眉头道:“我跟他们讲了许多气候方面的原因,他们竟然一句都不提!不过,盛京今年这么早就下大雪了,难道也没人提醒你天气的反常?”
范文程倒跟皇太极说过一两句,盛京年年下雪,再加上范文程也说不清楚,他也没有当做回事。
布迦蓝换了这么多粮食盐巴等回来,皇太极其实高兴得很,只是代善硕托他们意见很大。
代善先前才质问过,先前定好的交易物品,临时又变了挂,今年城里药铺的各种参价格肯定会飞涨。人参入药要用来救命,涨价后买不起,得多少人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皇太极一肚皮烦恼,老天爷不给饭吃,那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神色严肃起来,说道:“你说的这点很重要,现在。。。”
想说先去崇政殿,想到她要吃饭,没再招惹她,说道:“你先吃饭,吃完饭再到前面来,其他几旗的人也要找你,到时候你一起解释清楚。”
布迦蓝不耐烦地应下了,“你把其他几旗的人都叫来,省得我要一次次地说。”
皇太极见她答应,微微松了口气,他还有一堆事情要忙,匆匆大步离开。
国君福晋见布迦蓝忙完,忙吩咐传饭。苏茉儿领着宫女提进来饭食摆好,她先舀了一碗参鸡汤放在布迦蓝面前,说道:“你多喝些补一补,今年的参都送到了和谐有礼宫,剩下来的都是些细须根,不过总算是参,也能有点作用。”
布迦蓝不喜欢参味,勉强喝了两口就放下了,说道:“姑姑,要养好身体,吃肉奶蛋就行了,不用吃那么多补药。”
国君福晋叹了口气,嗔怪地道:“我知道你不会在意这些东西,我只是跟你说说罢了。你眼睛光顾着朝堂上下的大事,可也别小看了这后宫。你辛辛苦苦冲在前面,还不如人家撒撒娇有用。别到时候你拼死拼活,倒为他人做了嫁裳。”
布迦蓝头也不抬,自信地道:“不会,谁也抢不走我的东西。”
国君福晋想想也是,人的本事哪能说抢走就抢走,便没有再多说,只生怕她吃不好,将一整只黄羊腿都给了她。
吃完午饭后,布迦蓝歇息一阵,便去了崇政殿。皇太极的兄弟儿子侄子们,连着英俄尔岱,马福塔以及范文程等都赫然在列。
布迦蓝一踏进屋,所有人齐齐朝她看来,她神色从容淡定,微微颔,在皇太极身边坐下,说道:“到得挺齐的,我知道你们在着急何事。英俄尔岱,马福塔,你们谁来解释?我对你们先前给皇上的解释很是不满,现在你们当着我的面,再把我先前告知你们的话,如实再重说一遍。”
两人见到布迦蓝进屋,就下意识回避了她的目光,可她根本不给其他旗主说话的机会,先朝他们难。
两人又不敢反抗,只得硬着头皮,马福塔先说道:“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