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琢突然站了起来,仰头看着洞口处。
“怎么了?”
顶上一阵异响,随后那绳索像是枯萎的蛇一样掉在了底部。
安琢垂眸看了一眼,道:“你找的人才最不靠谱。”
“……”白婴无言地望了一会儿天,叹了口气,道:“你擅长爬墙吗?”
安琢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整理着手套,走到矿井壁边,拍拍石壁,上面有些凹凸不平的着力点,便身形敏捷地向上攀爬而去。
白婴:“你还有三分钟就不能说话了,要我唱支山歌给你加油吗?”
安琢的声音从上面的黑暗处传过来:“会玩成语接龙吗?”
“……行,我高考语文一百零一分,你下手轻点,起个头吧,看着你的人生如此无聊的份上。”
“聊胜于无。”
“简单,无稽之谈。”
“谈笑自如。”
“如影随形。”
“形影相依。”
“依然故我?”
“我喜欢你。”
“你来我往……等会儿你特么的说啥?!”
第一百四十七章月毁
“你有没有觉得忽然来这么一套我还是很尴尬的。”
“……”
“就好比大家都在很严肃地开思想道德大会的时候你突然蹦出来说‘嗨,大家一起去跳广场舞吧’,环境对不上号好么。”
“……”
“别告诉我你时限到了从现在开始要做一条安静的美人鱼了。”
“……”
“还真是啊,喂你到顶了吗?”
废弃矿井很深,白婴抬起头费劲地往上看只看到黑魆魆的一片,正要再喊一声时,脸上突然滴下两滴液体,以为是雪水便没在意,直到白婴感觉到零零落落地掉下一些木屑,她才喊道——
“没事吧?你回句话啊院长同志?不行摇摇绳子也好呀,安琢?”
三十七丈高的矿井壁顶端,单手抓住井口的安琢颇有些不上不下地挂在那里。以他的体力当然可以瞬间翻上去……当然,如果不是井口有个和自己长得一摸一样的‘虎’的话。
没有人比安琢更了解一个体力和反应力处于巅峰的‘原型’到底有多可怕,何况对方的精神状态一目了然——
他已经是个疯子了。
“我在听……你想把她带去哪儿?伪造品。”
尖锐的匕穿过安琢的手背狠狠地钉在井口处,血液不断顺着皮肤流出网状的血痕。行凶者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他,匕再次刺深了一分,喉咙颤动着说着憎恨的话语——
“……为什么一直都是你在抢我的东西?”
一切从时间的夹缝处开始,曾经以为的亲人,抱着另外一个木偶一样的自己远去,那时得到的似乎本就不多,这样麻木地过了许多年,自我宽慰着他人的难处,似乎得过且过了。
直到整个世界放晴后,那些混沌于迷离的记忆之海的知觉看清了交替轮转的万物生息,漂浮于虚无中的灵魂偶然靠岸——那是一种腐朽的心脏被温柔地捧起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