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婴无语地看了一眼那些针线都找不全的老嬷嬷们,感觉就算她扯着嗓子喊寡人曾经拥兵十万守城邦她们也不会信的,趁着老嬷嬷们把她和一条粉裙子扔进换衣间的空档,打开窗户就准备跳窗跑。
……然后遗憾地看到窗户后面是白莹莹地一池雪水。
但愿冻得够结实吧。
白婴往后看了一眼,确定门外几个老嬷嬷耳背,慢慢地从窗口爬了出去。所幸池水冻得够硬,白婴小步小步地走着,也能走得踏实,只不过这池子像是环绕着整个姜府的水渠,呈弧形,身后只有一条路,就是花更衣室的窗户,而两边都是高高的墙,白婴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转过一丛冻得硬邦邦的枯荷,白婴一眼看过去,又无语了。
还是一座卡在池子上的楼,唯一的出路是池子上的一个小观景台,等于说翻过去又只能私入别人家的殿里。
等会儿,按照这个剧情展的尿性,莫非她一会儿要遇到个什么冷面王爷什么的,然后知道了王爷和他小三儿的秘密之后被卷入一个爱恨情仇的狗血故事当中吗?
白婴这么想着,还真就一阵阴风刮了过来,卷起观景台上的纱帘。
一片雪花落在白婴眼睛里,她揉了揉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什么,眨了眨眼,待到看清什么了之后,整个人吓得往后倒退一步,差点摔在冰面上。
纱帘翻飞间,一个人影立在窗前,侧着脸,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第四十一章大太子智商惊人
这是个十五六岁的清瘦少年,眼窝微陷,披头散,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了白婴许久,转过身,一言不地离开。
“……”
白婴默默地转身,虽然打扰了人家,但看起来对方不像是很在意的样子,也识相地准备原路返回,最多从花正门跑出去,只要找到卫骁就没事儿了。
她这么想的时候,忽然一阵穿堂冷风从那间楼里刮出来,呼啦啦地带起一张张白纸。
白婴一回头,当即被风刮来的纸张糊了一脸,正准备耍小性子错成团扔回去的时候,一扫眼看见白纸上的字迹,整个人都僵硬了。
不大的纸张上,字迹凌乱地用炭写着不规则的一排排类似于‘m=mo√(1-v^2c^2)’这样的公式。
白婴使劲回忆了一下,潘多拉通用的数学水平局限于加减乘除这样的,最多是偏向几何数学展,绝不会涉及微积分、虚数数学这种复杂的运算。而白婴把地上的纸张一一捡起后,现一连七八张纸都写满了不明觉厉的公式。
这是……什么情况?
白婴不由得想起了刚刚站在窗前的那个清瘦少年,心中有了些许猜测。抓着白纸就翻上楼观景台,从窗子里爬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才现这根本就不是个小楼,而是一座三层宫殿式的殿,结构由一排排的屏风和纱幔隔开,隐约能看见满地乱扔的书籍和纸张。
白婴感觉到哪里不对,看了一下左右的窗户,现除了临池子的窗户,其他所有的窗户都死死镶嵌着铁栅栏。
这根本就是一个囚牢。
还真的如祁元宿所言,姜氏的储君因为疯了,被幽禁在姜府深处?
白婴心里确定了个七八成,轻手轻脚地落在地板上往里走,随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书翻了翻,大多都是些基本数学的批注,看得出来是出自同一个人的迹。
不止是地上的纸张书页,白婴抬头望去,殿内的屏风、包括四面墙壁,都被炭写满了各种各样的公式,乍一看如同小孩子的涂鸦。
这时白婴的视线一转,昏暗的烛光映照下,屏风上映出一个少年的影子,正在用炭在屏风上飞快地写写画画。
白婴小心地挪着角度,歪着头问道:“你是储君姜焱?”
少年嘴里似乎是在无声地细细念着什么,回头看了白婴一眼,又低下头拿过炭写写画画,他握的姿势很奇怪,像是在画素描一样用手掌握着的后半截。
“我是姜焱。”他一边写着公式一边说道。“你不是妖吧?”
白婴愣了一下,问道:“何以见得?”
“妖看不懂我写的东西,‘先贤’可以,你和那些外来者,是一起的。”他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从未停下来过:“有什么想问的,在我还没死之前就问吧,不妨碍我算这个量。”
白婴语塞了一下,把手里的纸张展平方在一边的案几上,坐下来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
他非常消瘦,常年不见光的苍白面色里透出一种沉沉的死气,脖子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他们都知道你写这些吗?”
“脑子不够用的存在总是会用迷信来自以为是地解释一切,他们眼里我写的是鬼魔之语。你难道不应该问我这些知识从哪里学来的吗?”
白婴目光奇异地望着他:“我有一瞬间怀疑你也是和我一样的‘外来者’。”
姜焱触一停,往后坐了一点,盯着屏风上复杂晦涩的公式:“看来你和先贤们还不是同一拨的,‘外来者’在禹都的一个地方留下了无数资料,我幼年时和从姓的几个少年出城围猎时掉进了帝墟,我的脑子很好用……对,用应该说大脑开率很高,那些资料我都记下了。”
白婴心里咯噔一声,问道:“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