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卿珑沉默,也默认了这个说法。
他们都该趁着战后的时间抓紧为自己未来的生机争一口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1。容央最开始到饮沧楼的时候就不讳言自己是个恶人。
2。慕清仰看到的聆苍转里的容央是苍桑刻意给他看的,容央主观虚构出来的美好记忆,虚构出来的故事里容央是个被宗门棒打鸳鸯的无奈之人,所以混淆了慕清仰的观念,让慕清仰对苍桑的行为抱有敌意的种子。
3。慕清仰被关进第八宫,双尊对外称慕清仰已死。
4。‘凶星’是苍桑,为掩饰身份,苍桑让慕清仰出饮沧楼后一系列行动顶了凶星的名头,其实他自己本体并没有出饮沧楼,但是儒尊不傻,也怀疑苍桑,所以留了个心眼对慕清仰只囚不杀。
☆、第三十九章烬夜思·其一
“容央死了。”
“对自己未来的命运有什么同病相怜的想法吗?”
月下树风交错梳过密密的花叶,带着摇曳的梨花落定在不大的院落中,铺了一地如雪的香毯。
叶求狂来时,每踏一步,都仿佛踩在陈腐的铠甲之上,隐隐腥味的杀伐之气如潮水般涌向树下望着树的白衣少年,那杀气是如此的浓郁,以至于仿若周围的梨花都颤抖着哀泣如雨。
“有想法也没有意义,我便是死也绝不会死在战场以外的地方。倒是你,许下的清仰不会死在我之前的承诺呢?”
随着他毫无情绪的言语质问出声,一时间猎猎的腥风压弯了本就不堪的梨花枝头,狂乱的树影见,唯有那饮沧楼中的人,连丝都未曾动过半分。
“有些人死得安详些,有些人活的辛苦些,你觉得那种好?”
“你怎知清仰就喜欢死亡的感觉?而不是活着与你继续耗下去?”
一直凝视着身前梨花树的目光中,微微困惑的表情在雾霭似的黑瞳中化开,隐约照出了如同昼夜交替时的穹紫。
“他没有死,天宫的儒尊怀疑我,所以留了清仰的性命……若是以他现在的状态,从天宫出来倒是会死。”
叶求狂定定地看着他半晌,道:“我最后信你一次,无论清仰过的好或不好,我只要他活。”
“这对他而言很残忍,你这个人就是喜欢把自己的压力无限扩大,自己承受九分,再留一分给你周围的人,而那一分也足以压垮他人。”
“清仰的性格坚毅,不会轻易放弃。”
苍桑出一声冷笑,道:“慕清仰从来没有自己的性格,一开始软弱、臆想化、无价值的慈悲是他看过的书带给他的,后来鲸吞他人的性情,就学会了狠戾、狡诈、适时取舍,虽然污秽却又利于生存。就像你一样,自己的人自私得够了,就不再管他人死活,规则法度对你们而言,有利的才去捍卫,有害的则是视为墙篱。”
叶求狂长长地叹出一口气,道:“再恶劣的棋子,只要你用得顺手,看不顺眼也无所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做这一切,仅仅是为祸无尽天荒?”
“在你的记忆力,天祭国是祖神成神时开天辟地的战场,因此得证神位?”
“祖神于天祭国抗击天外妖魔故而成神,先民奉之为祖。你一直说你是神……莫非真的是——”
苍桑仰起脸,一片花瓣轻擦过眉睫,落在肩侧。
“我的成神之路非同征伐,而与你们人类息息相关。”在叶求狂疑惑的目光下,苍桑伸出手,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梨花树,道:“人类的光阴时刻如这树干,随着无数的未来一分二,二分四,如这梨树一般,而若是我想得到我想要的某一个枝头上的硕果,就必须抹杀掉这些繁乱的分叉。而你是我削去分叉的刀,容央亦然。”
“那清仰的地位呢?”
“他是一把火,在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果实时,我会用他直接烧掉整棵树。”
叶求狂沉默片刻,道:“清仰不会忍心杀你,他再怎么从我这里学会了残忍,也绝不会对身边的人动手。”
“所以当我觉他这把火不够炽烈的时候,我就要将他的五脏六腑剖开,让他的憎恨助长这把火,直到能随时到将整株树吞没殆尽为止。”苍桑的瞳孔幽深起来,而他一直看着的梢头,白色的梨花落尽,花萼化作青涩的果实,树叶飞地由青变绿,那果实也在呼吸间长大,最终压弯了枝头,果熟蒂落,停在苍桑掌心。
苍桑将果实丢到身后叶求狂手里,道:“你不用这种表情,左右你们从来都没有看我顺眼过,我原谅你的无知。”
叶求狂定定地看了他的脸半晌,道:“我不是想问这个,我只是想问你睡了哪家的野猫,把你咬成这样……”
苍桑幽幽地看了一眼野猫的哥哥,摇摇头转过身去,道:“你不会想知道的。与其关心这些,不妨将你余下的日子利用起来,我从不否认人有败神的潜力……”
叶求狂默然看着苍桑的身影没入饮沧楼中,像是吃他的肉一样狠狠咬下那果实,却现苦涩得难以下咽。
“宁愿是苦果,你也要吗……神真可怕。”
……
岁月匆匆,这当中的三百年……却并不是一晃而过的。
当中也生了许多事情,比如说当整个九阙天宫都忘记了还有一个第九储君时,越卿珑还在定期探询封禁的第八宫的状况;比如说萧翊没事儿也会干扰越卿珑打听第八宫的动作,而在越卿珑坦然参加了他和越涟涟的结侣大典时,萧翊最终打消了他想象中的念头;再比如理所当然地,6辞风坐稳了他少尊的位置,而萧翊也顺利成为了辅尊候选,余下六位储君分封出去后,人们也渐渐淡忘了其实最后一位储君并没有被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