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送那位将军了吧……他们很熟?”
……
大漠之上,两匹神骏,一白一黑,交错穿梭,像是在狠狠较劲。
里飞沙似乎是逢敌手,一身银纹化作流光,掠出道道残影。
军爷的怪马还真是奇怪,血红的眼木讷看着前方,如主人一般,不动声色,但一步踏出,却是紧追不放。
老辣。
只有这么一个评价。
果不其然,不多时,军爷便冲到前面去,远远拉开一个马身。
漫漫黄沙,直到视野里骤现狼烟冲天,军爷才一勒马头,马声嘶鸣。
叶二少不由得停下,却见沙丘之下,远处一条黑线拉得极长,卷得黄沙滚滚,细一听,却是千骑狂雷,撼得天地如晦。
军爷的眼光有些遥远,似乎是穿过了眼前的烽烟,看到了什么。
“怨我,便怨着吧,有些错总归无话可说。”
“……所以七年不归,你一封信就是交代?”
“我这辈子谁都对不起,对的起的,往矫情了说,也就只有国了。”映着烽烟之城,军爷眼里有莫名的光,“他日九泉之下,我愿生世作泥沙,妻儿踏我骨肉过忘川。”
不知为何,这时,总有些知道爹是在想些什么了……有什么能比战场吸引一个男人?他对不起娘,所以便依了她的意,自我放逐在沙场。
他是在想……或者有一天,他马革裹尸,也不望别人记得。
他扬鞭一指——
“你看这血火山河,若终是少不了铁骨作书,我愿碾骨为墨,死战疆场!”
第三十五章风雨如晦
琼华宫。
已是入夜三刻,夙瑶独坐琼华宫内,水镜照出繁复头饰,映得略显冷硬的脸有些茫然。
空荡荡的大殿,似乎呼吸声都能回响。
这才过了多久,曾经的满座欢声,到如今死的死,散的散。
该说什么,或者那些所谓的心魔历劫过后,便是幸存的师弟师妹们看到自己,也只会或多或少地带着某种嘲笑般语气恭贺一声:师姐必能将我宗扬光大。
月光拖曳出长长影子,形影相吊。
直到身后传来苍老的咳嗽声。
“夙瑶。”
回头一看,却是长老宗炼,以往他总是挺直了脊背,让人无法觉得他如今……已经是个垂暮老人了。
心头一跳,不知为何心底一抹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