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怪我自己,没能救她。”
裴汐沉默,她虽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是将三人就那么扔下,被人说三道四也很正常。
其实裴汐想,如果陈嘉言真的跟那名妇人和男子对她的态度一样,或许她还不会自责。
偏偏是陈嘉言这种,冷静自持不迁怒,甚至理解包容,却叫她心中如同蚂蚁啃食,叫她有种自惭形秽之感。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带着村民去县衙闹事?”
裴汐说这话的时候,眉心微蹙,“昨日洪水至今,县令除了派人来一趟,根本就没露过面,我觉得很可能。。。。。”
“我知道。”
陈嘉言抬头,“没人愿意管我们,曹知县来了几年,倒是没有搜刮民财,但也根本没有做出任何政绩。”
“他不愿意管我们,如今出了事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裴汐听到这话,心中隐约有所猜测,开口问道:“所以你是打算。。。。”
“科举。”
陈嘉言目光澄澈清明,“读书人当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父母早亡,阿姐将我抚养大,如今阿姐离世,村子被毁,我身无长物,唯独能靠读书拼出路来,不惜所有。”
裴汐听着陈嘉言的话,手攥紧了几分,读书人是为了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吗?
或许她不是读书人吧,没那么纯粹,想的都是自己,想要当人上人,不想再回到小山村里为了一口肉拼命的干活。
以至于听到陈嘉言的话,竟然觉得惊讶,她没想到世上竟然真有这样的人。
明明陈嘉言和她是一样的出身,除了有个好姐姐,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大义?
“就算科举,也得明年过了院试,层层拨选,村子这边最迟到了秋天就得解决粮食问题。”
裴汐的话,陈嘉言自然也想到了,他抿了抿唇。
“我已经跟里正说过了,到了书院会写书作画赚钱,留些自己的生活用,其他的银子都会交给他,多少能解决些村子的生存问题。”
“另外会想办法将今年的赋税和徭役免了,剩下的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陈嘉言说完,站起身,“多谢你今日请我吃面,我们后会有期。”
“等等!”
裴汐叫住了陈嘉言,“你读书是不是很好?”
陈嘉言停住脚步,看着裴汐的目光有些不解,裴汐忙道:
“我也是要参加科举的,准备去麓山书院读书,但之前我没有上过私塾,许多地方不懂。”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能结伴同行,食宿费我可以出,你教我读书怎么样?”
裴汐之前看过哥哥裴珂的书,那时候只是认字,将书本背下来而已,如今读了才知道,并不是把书都背下来就可以了,还需要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