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苑被提到了麟台阁。
这地方她除了刚入玄午山的时候,在山脚下溜达过半圈。都还没有溜达完,直接就被泡澡的齐霁给轰了出来。
她对麟台阁没什么兴趣,或者说她对齐霁这个人都没有什么兴趣,她对他除了一开始的那些了解之外。对他一无所知,准确来说,懒得去了解这个人。
她的重心从来都不是齐霁。一开始挣扎着活下去,哪怕变得面目全非也在所不惜,到了后面遇见他,想的也不过是赶紧把这个人给逼疯,然后早些脱离这个世界。
至于齐霁会如何,她从来没有想过,也没那个打算去想。
各人自有各人缘法。遇上她了,算是他的劫数。至于他要怎么过去,那么就是他自个的问题,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只是她没掌控好里头的尺度,一头直接翻了个车,被齐霁翻了个四脚朝天。老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朝夕相对的五十年里,明苑时时刻刻都是在抱着心肝在想怎么又把他给逼黑化一点。
其他的,她可真的没想到了。
明苑如同一条咸鱼被齐霁给提上了麟台阁,她看到麟台阁附近漫山遍野的怒放的茶花。用很是奇异的望了齐霁一眼。
齐霁御剑在前面,对她的这一眼毫不在乎。倒是况乐跟在她身边,几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望着她。
明苑冲况乐苦笑,况乐扭开脸。明苑趁着这个机会观察麟台阁周围。
结果目瞪口呆的看到一丛丛的茶花开的甚好。
现在不是茶花开放的季节,能开这么漫山遍野的,想来是用了灵力催维持茶花常开不谢。
明苑有些纠结的看着前面那道白色的背影,他的背脊挺得笔直。端的是光风霁月,风华无双。
他什么时候多出这么个诡异爱好了?
明苑只觉得心底一阵接着一阵的毛,这一段时间没见。这齐霁不该说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还是该说他变得越来越变态了。
明苑心下越忐忑,她看向况乐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纠结。
齐霁没成精神病之前就已经很难搞,现在已经成了这样,恐怕难度比之前高上不少。她是真的不想自己上。
明苑在后面看着开的正盛的茶花,越看心里越是古怪。
到了麟台阁内,她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齐霁走了几步,感觉她没有进来,脚步停住回身过来,“怎么不进来?”
“阁主曾经说过不许弟子出现在麟台阁内,所以弟子不敢入门。”
齐霁皱起好看的眉头,“有这回事么?”
何止是有?而且还说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把把她给丢到池子里的做派。
“弟子不敢撒谎。”明苑垂道。
“那你进来。”
明苑抬头看着他,他眉眼里很明显的是冷漠的不耐烦。这不耐烦都已经不屑藏起来,直接表露在面上。
也是,她如今不过就是个小弟子而已,哪里用得着他还把自己的不快藏起来。
明苑拖着两条腿进来,一边走一边骂了好几声狗男人。
到了阁内,管茶的弟子将茶具摆上。这算是齐霁修行之余的一个爱好,他喜欢喝茶,精通茶道。闲暇时候也喜欢自娱自乐。
明苑垂眼只盯着自己的脚尖,她听着那边舀水和掀开茶壶的声响,“你过来。”
她掀眼皮一看,见他叫的是况乐。
况乐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但还是走了过去,照着齐霁的指示坐了下来。齐霁也只是叫她坐下来,再也没有其他的吩咐。
况乐过了好会,都没有听到师尊让人回去。她看了一眼明苑,少女站在那里垂着眼。一副恭谨的姿态,可是同是女孩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被人晾在那里站着,感觉有多难堪。
“师尊,师妹……”
她话还没说完,就迎上来齐霁的一眼。况乐没有说完的话就默默闭嘴。只能满脸抱歉的看着明苑。
明苑对况乐的帮助并没有多少触动,这狗男人显然是要捉弄她,虽然他脸上一派的正经,但是她和他相处了那么久,他些许想法,她还是可以察觉的到。
例如要折腾她的时候。
她垂站在那里,一言不。
红泥小炉里的蓝色火苗舔舐着上面的茶炉,她听着他细致的冲洗茶具,又烧开露水。别人用来温养经脉的灵露到了齐霁这儿,如同大白菜一样,拿来煮茶。
煮茶需要掌控水温,不然过烫让茶水失去了原本的清香甘冽只留下一股难以入口的涩味。水温过低,茶水的香味上不去。这就十分考验人的控火的本事了。
齐霁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他掌控着茶炉里头的火候,照着他的心意慢慢的把炉子里的露水烧滚。过了好会他抬头看了依然站在那里的明苑一眼。
少女从开始就站在那里,一直不一言。眼神沉静的不像话,这个年岁的少年人,不管男女恰好都是自尊心最重的时候。
丢在那里不管,过上一个时辰就摇摇欲坠。倒不是站不住。而是觉得自己的脸上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