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松口气,收拾好神情,从连夏生身边跑开,奔向许姣星。
夜晚八点,正是城市最繁忙热闹的时候。
明家。
气氛异常诡异。
一盘棋下到一半,再无任何动静。
明老爷子看过去,“资临?”
资临:“外公,您刚刚说什么?”
明老爷子将话重复一遍:“我让你和那位朝小姐分手。”
资临索性直接扔了手里的棋子,语气果断:“不可能。”
明老爷子额间皱成一个川字,“资临,这不是请求,是命令,你必须和她分手。”
资临站起来,不敢置信地看向明老爷子:“外公,我喜欢谁,和谁交往,又或是以后和谁结婚,这都是我自己的事。”
“不,不是你自己的事,是明家的事。”明老爷子顿了顿,继续说:“外公从来不干涉你的私事,但这一次,你必须听外公的。”
资临久久未能回过神。
他怎么也没能想到,明老爷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带岁岁回家拜年时,就已经向明家所有人表明自己的意愿。
朝岁岁,就是他以后要娶的人。
“外公,我不是明佑,我不会被您左右。”冷静之后,资临重新坐回去,将打乱的棋盘摆好,“今天的话,就当是外公说笑,我什么都没听见。”
明老爷子愁眉不展,继续劝:“你给她的财富,足以让她享受一生,爱情有时限,你不是小孩子,应该懂得放手。”
资临顿住,落下打磨光滑的玉棋子,“是,多巴胺有时限,但是解药没有时限,就算有,岁岁的时限,也只会是我的寿命。”
明老爷子重重叹口气,“资临,你听外公的话。”
资临:“这一次,我不想听,也不会听。”
明老爷子无可奈何,只好告诉他:“我们欠连家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必须还。”
资临先是一怔,而后冷笑:“原来是连夏生。”
“连满孝亲自打电话,点明要让你和朝岁岁分手,不准再往来。”明老爷子思虑过后,又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朝岁岁是怎么招惹上他们连家,既然连家已经提出要求,我们就不能拒绝。”
资临抬眸,目光坚定:“外公,你让我做任何事都可以,我甚至可以和资志文和解,唯独这件事,绝对不可以。”
明老爷子僵住。
当他听到资临甚至愿意和资志文和解,也不愿意分手的时候,才现自己低估了那位朝小姐在资临心中的地位。
和资志文和解是怎样一件事?直接等于叫资临去死。
明老爷子只好退一步:“暂时分手,以后再说,行吗?”
资临面不改色:“不行。”
“资临!”
资临起身,转身离开:“外公,我下次再来陪您下棋。”
明老爷子气得手抖,一把掀掉棋盘。
棋子散落一地,资临却没有回头。
无话可说,唯有脚步声以做回应。
几乎是走出房间的一瞬间,资临给岁岁打电话。
所有未来及宣泄的情绪,在这一刻急需归处。只要能听到她的声音,他就能立马安下心。
电话响了七八声,才有人接起。
伴随少女甜软的嗓音,有古典音乐声从那头一并传来。是晚宴会用的曲子。
她渴望地唤他:“资先生,我正要打电话给你。”
从走廊到楼梯,暖黄的灯光照进眼里,温暖平和。书房里带出来的恼怒气愤,缓缓平息下来。
八点了,她这时应该早就到家,大概是等他等得无聊。从前是他喜欢早睡,因为可以在她熟睡时热吻拥抱,现在是她喜欢早睡,睡着睡着就趴到他身上。
资临背靠墙壁,语气软下来,“我马上就回来。”
“我还没有到家。”
资临笑一声,温柔问:“又和许姣星出去玩了吗?”
“嗯,我陪她参加晚宴。”少女软糯的声音透出几分不确定,“但是我现在想回去了。”
忽然电话那头传来许姣星的声音,似乎是在和谁说话。
一晃而过的“连先生”三个字,刺得资临耳朵痛。
资临立刻问:“你现在在哪?”
“只是一个寻常晚宴而已。”岁岁语气弱下去:“我立马就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