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眼间看到旁边几栋同样是老职工宿舍的红墙上刷满了白漆。一诧之间,她的神色又恢复如常,大概,真是要离开了。
下午接到教务办的电话,去领了自己的履历表。
在教务办门口模糊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心跳猛增,循声回望时,却没有现任何异状。
她幻听幻视的经验太多,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习惯在失望之后陷入更失望,只是,失望对她来说已是平常。
转身离去,她没有看见身后那个遥望她的身影。
临迁居的前一天晚上,简小从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今天下午,大部分原来住在这里的老师和辅导员都已经搬走了,只有她一个人拖到了期限的最后一天,在这个夏日的傍晚,她送完了邮件,又踱到阳台,夜空很黑很高,她这样仰望着它,心里总闪过一阵一阵的凄然。
搬离了这里,大概……许多回忆也要随之离去了。
她决定最后再爬一次沈自横家的阳台。
事实上,她就是这么做的。
猛地又看见前天早上看见的那几栋被刷了白漆的红墙,似乎被什么大的幕布遮住了,简小从看不见。
收回视线,她缓步走进沈自横的宿舍,又缓缓走进房间……
她永远也没有想过,在那间黑暗里很久的房间会看见光亮。
一如简小从第一次在这房间里看见沈自横。
他的电脑开着,荧屏的光衬在他的脸上。
不同的是,他看着她和她看着他的目光已完全不同。
简小从站在门口很久,一动不动。
她觉得自己心跳停止了,她觉得自己幻视到了一种可怕的极限。
可是,她不愿意破坏这视觉,她想,她如果手里有个遥控器,一定让这画面永永远远定格。
她思念透了那双注视着她的眼睛。
“过来。”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简小从自己在抖,没有听出这声音里的颤抖。
可是,她却不敢动。
她强迫自己相信,这是个梦,这是她有史以来做的最真实的梦。
沈自横没有等她,他刚看完她给他的信。
他刚被挑起厚重的情绪,所以,他起身,他推开电脑,他大步走向她,他一把把她拉进怀里。
然后,她终于感觉到了他的颤抖。
只是,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抖得更厉害。
那一夜,他们在彼此身上泄完所有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