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横回来的时候心情似乎不好,拉下座位一直闷闷的,然后他放在一旁的手机开始没命的震,简小从实在是不耐烦,“喂,你有电话。”
沈自横没理她,他知道白律又在找他,这几天白律出奇的粘人,也出奇的烦人,坦白说,他一点也不喜欢和白律太近。
简小从一直用一种愤恨的眼神看着沈自横,眼里那两簇小火苗一直没有灭过,因为手机的震动也一直没停止过。
“你为什么不干脆关机?”
沈自横一愣,道,“好建议。”然后随手把手机关了。
简小从欣喜地继续看节目。
可惜,好景不长,大概是节目太无聊或者是有些女同学的心思根本不在晚会上,总之,简小从面前不断掠过不同的女生,用不同的方式和她旁边的沈自横搭讪。虽然沈自横冷淡的表现还挺让她满意,但她还是觉得吵,于是,在他终于得闲的时候,她转头对他说,“其实,这节目也没那么好看,你觉得呢?”
“嗯,确实。”
“其实你可以先回去的。”简小从宛转的说。
“你也觉得这节目无?”沈自横垂眸反问。
“嗯,当然,无极了。”简小从加重了语气。
“那简老师和我一起回去吧,我也不太想在这里给你的学生工作增加麻烦。”沈自横语气波澜不惊,这个晚上,他不太想这么早回去,他知道白律一定在他家等着他。
十一场
认识沈自横这个人以后,简小从似乎一直在妥协。可是没有办法,她不能得罪沈自横,她记得雷莎莎说过,沈自横还有一年就合约期满了,她只要忍耐他一年,噢,不,还有半年。
这个元旦前的晚上,天气并不是太糟,温度虽然低,却还是比较干燥的,很适宜散步。简小从和沈自横从学生大礼堂走出来之后一直是沿着校园大道走的,简小从不时的会踩几片落叶,听它们在她脚下出“叭呲叭呲”声。
“你叫简……”
“简小从,从一而终的从。”简小从双手紧紧的抄在口袋里取暖,想着沈自横什么时候能把路拐回教职工宿舍的方向,她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九点半了。
“你是‘野渡无人舟自横’的自横吧?”简小从随口问。
“好像是的。”沈自横不太清楚,这是沈墨给他取的名字,沈墨总是附庸风雅。
简小从淡笑,“名字倒是很有文化。”
“嗯。”沈自横似乎完全不在意简小从的讽刺,事实上,他已经陷入一些对沈墨斯人的回忆中去了。说到“文化”,沈墨确实很有文化,沈自横记得她从小就要自己背诗,背许多诗,礼仪孝悌,廉耻大方,待人接物,她总是用最好的教育教他。
简小从当然现了沈自横的不在状态,她甚至敏感的觉察到,沈自横的反常必然和那个电话有关,而她又好死不死的在沈自横的手机屏幕上看见了那个不太熟悉的名字:白律。
这两人吵架了?这是简小从的第一反应,她继续想,原来同性恋也和普通情侣一样,一样吵架一样闹别扭,她记得她和何忘川吵架的时候,总是她不接他的电话,不见他人,而每每这样,何忘川就要亲自到她学校到她寝室楼下等她,她才会碍于鲍欢的教训气呼呼的下去,所以,他们吵架的时间总是很短。这么一想,简小从算是分清楚了沈自横和白律之间的主次关系,扭头去看了看他,现他的表情又是十分阴沉的样子,简小从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地问,“你……你要带我走去哪儿?”
沈自横这才回过头来,也总算意识到了简小从的存在,拧了拧眉道,“除了宿舍,你有没有什么好去处?”他一出礼堂大门就刻意的往宿舍相反的地方走,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儿。
“哎。”简小从轻轻的叹了口气,“何必这样呢,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误会解不开的,逃避不是办法。”简小从忍不住劝解,她其实是有个轻微强迫意识的女人,喜欢插手别人的事情,喜欢让别人按照她的思路行事,大学时鲍欢就曾经被她折腾得几近崩溃。可是,这么几年下来,简小从的强迫意识仍旧没有缓解,似乎在见到沈自横以后还有愈加严重的迹象。
“你好像很喜欢管别人的闲事。”沈自横冷嘲道。
“我就觉得,其实,我是以我的经验来看,这样的冷战没什么好处的,只会让两个人的感情道路越走越相悖。”简小从认真的分析。
沈自横一听她语气就知道她误会了什么,他也懒得解释,自从白律出现在他的宿舍楼下被人现后,这个误会就一直没有消停过,有时倒也为他挡了不少烦人的追求者。
见沈自横不说话,简小从便更加放心的说,“我和我男朋友也常吵架,可是,他总让着我,我也没好意思继续生气,既然你们两个之中有一个愿意主动化解误会,那就没什么还要去介意的啊。”
沈自横忽然想笑,觉得身边有个这么吵的女人,夜路也不是那么安静,心里也不是那么空旷,他便不想打断,继续听她说。
“坦白说,我个人觉得吧,你的人品真的不是很好,有白律这样一个懂你愿意接受你的人,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珍惜才对。”
“谢谢。”沈自横觉得白律听到这话应该会很开心。
沈自横的谢谢让简小从心情霎时好了许多,那种“好了许多”的感觉就像你轻轻松松就把一个迷途少年拉回到正道一样,那是一种深刻的成就感,是简小从一直致力于去达到的目标,因为沈自横这句“谢谢”,她忽然觉得人生真的很有意义。她忽然觉得,或许她该去当一个恋爱咨询专家或者是心理咨询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