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监,你怎么了?”严奂担忧地看着眼前咳得脸通红的梅黛,有些手足无措。这时,一杯水递到了他手上,他赶忙道了声谢,头也没抬就喂梅黛喝水。
梅黛则因为被冷气呛住而完全不能站立,只能蹲着压住肚子,自然,他们也就都没看见身着黑色西装的阮千致是怎样一张黑色的脸。
他出来倒水喝是个借口,是他不顾自尊不顾一切想要看到她的借口。他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有魅力,没了他,活得有声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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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地点特殊的人物背景下,梅黛和敬理共坐一桌。
梅黛的深层动机是:我一定要从这条狼嘴里敲出他和阮千致的见不得人的关系出来。
敬理的目的是:天机,不可泄露。
“梅小姐找我来就是喝喝咖啡么?”敬理不动声色,以退为进,那双隔着镜片的数码的眼睛却像某种猎物一样一直锁定着梅黛的表情。
“当然不是。”梅黛心知要从敬理这里套到话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她是一个特别阿Q而又有着幻想情结的人。这种阿Q精神主要体现在:如果阮千致是个gay就好了,那样,她也许就能因为他是gay而不再爱他了。而幻想情结又是对前面阿Q精神的否定,她幻想阮千致不是gay,阮千致真的爱自己,他所有的情难自控欲火焚烧情不自禁都是因为爱她。
所以,她一直纠结于矛盾中。
这种矛盾,用关沫言父亲关之枚最精辟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那就直接说问题吧。”敬理大约估计到了梅黛想要问什么,以他的造诣,和梅黛玩语言游戏也能玩死她,当然,这语言游戏不包括骂人。
“在c城的时候,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梅黛企图抽丝剥茧,以小见大,由浅入深。
“请便。”敬理端着咖啡杯斜倚在靠背上,一副闲适的样子。
“那个长了一颗大痣的摄影师……敬总知道他的来历?”据严奂的可靠消息,那位摄影师是“纽约星期天”最有名的摄影师,他在影棚拍摄的出场费都高得吓人,更不用说让他跟踪拍摄了。回忆当时情况,敬理分明就认出了那名男子,而且,有意放虎归山,连他相机里的照片都没删,这中间一定有鬼。
“季大摄影师是天传集团前任总裁阮志林的私交好友,和现任总裁阮千致关系也甚笃。”敬理极淡地说,表情依然保持悠闲状。
“敬总是说,幕后主使人是天传总裁?”
“哦?我说了么?”
狐狸!实实在在的狐狸!刚才他那话分明就是在说:是阮千致派人来偷拍他和她的。可是,他和自己玩丢皮球的游戏。梅黛暗自腹诽,脸上却继续堆笑,“哦,敬总不怕对方把照片宣扬出去么?”
“呵。”轻笑一声,敬理把视线投向咖啡厅玻璃窗外的世界,“如果那个人不怕死的话,或许可以试一试。”
无疑,这句话成功的叫梅黛掉线。
大概呆愣了有三分钟久的时间。梅黛才重整理好心绪,原本想再问问题,却听到敬理又抛出一句话,“不过,应该是那个幕后主使不想让人知道照片的存在。”
“那他为什么还要拍?”梅黛下意识的问。
“或许……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又或者是,因为某人?”敬理的语气是疑问的,敬理的表情是疑问的,敬理看梅黛的眼神也是疑问的。
梅黛又不得不花一段时间重伪装自己,然后继续问,“‘蚂蚁’和天传的合作……算是正式建立了么?”
“不,不是‘蚂蚁’,是omg。”敬理纠正,这点不能错。omg和天传的合作算是轰动全球了,‘蚂蚁’——只是阮千致的一个小小的要求。不过,敬理自然不会想让梅黛知道,毕竟,他与她不单单只是上下属的关系。
“看得出来,敬总与天传老总的关系很不一般呢。”梅黛也端起桌前的咖啡,企图掩饰自己问题里的陷阱。
“唔,只是partner而已。”敬理猜想:严奂那小子应该把这个概念解释给她听了,不然,她也不会绕这么大的弯子。本来安排严奂只是为了弄走梅黛,令人意外的是,他居然还派上了这样长远的用场。
“pa……partner?”梅黛不可置信地反问:真被严奂说中了?
“我和阮总一年前就认识了,那时,我们只是淡交而已。”
梅黛算是听出了这话外音了:当时是淡交,现在肯定是深交了。了悟以后,梅黛整个人都焉了。看来,她真的是爱上一个gay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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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c城回来后,梅黛学会了一件事:大部分时间和姐妹们在外面度过,不到晚上十一点,绝不回家。早餐不在家吃,中餐不在家吃,晚餐也在外面解决。不给梅家老两口留下任何逼供的机会。虽然,梅黛深刻知道,她那精明无比的母亲和常常隐藏智慧的父亲都知道她的现状,她仍然避之不及。
是夜,以邵妃为的三个女人又在某馆子里品味人生,把菜言欢,由三人中的头号Bh女邵妃率先言,“同志们,我打算和黎某人离婚了。”邵妃说话的语调是高昂的,心却是虚的,虚到她刚把话说完就忽然觉那声音都不像自己说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