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手机的万晓烟、端着茶杯的林培、双手撑在桌上认真打量卓理的于秋水此时此刻都是一副定格的表情。
“你们……怎么了?”卓理假装无辜地问道,自己刚刚那个腔调,那个语调,不雷死人她都羞为n大表演社台柱。
“咳咳……”还是定力最好的于秋水于美人先回过神来,用一种佩服卓理到了极限的表情道,“我刚才以为你在对党宣誓……”
饭间,于秋水让卓理陪她一起去上厕所。
“妹妹,你真的思春了。”于秋水边洗手边幽幽地说。
卓理看着洗手间大镜子里于秋水那副了然的表情,吐了吐舌头:她就知道,于美人的心是海底针,细腻得乎凡人,她原本就没打算瞒她。
三六回
于美人说:袁岂凉那种血脂型的男人,对一个女人温柔很不可思议。
于美人还说:如果他对一个女人温柔是事实,那么,这女人的存在很不可思议。
于美人又说:如果袁岂凉对卓理温柔,那么,这个世界的存在很不可思议。
于美人最后说:不可思议也,不可思议也。
卓理最关心的问题是:我该怎么知道大冰山爱不爱我?
于美人看着卓理一副春心荡漾小鹿乱撞的迷茫表情,意味深长的说:若要知君心,必先知妹意。先老实交代你对袁岂凉有没有意思?
卓理霎时觉得雷霆万钧风云变化,她的脑电波在传送途中被闪电击中,然后,她十分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像着魔般的点了点头。未及思考自己为什么要点头,更未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对大冰山有意思,她仍能真切的感觉到:就点头这个动作,绝对不是一时失神导致的。仿佛,在她不知道的某一天某一刻某一秒,她就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深深种下了这种想法:她,对大冰山有着不同任何一个男人的感觉。她虽然不能确定那是否是爱情,但她起码能肯定:她对大冰山是不同的。尤其是在知道大冰山可能也对自己有意思的时候,她的这个认知便空前活跃,活跃到她自己都无法控制。
于美人心满意足的笑道:那我教你一个办法,保管拿下他。
卓理兴致盎然地问:啥办法?
于美人高深地道:亲口问他。
……
……
于美人的话对卓理的教育意义很大,这促使着她在下班回唐家的路上一直思考着怎么套出袁岂凉的表白,她甚至很想到很远的地方:比如,如果袁岂凉的表白方式又老土又恶俗,她就假装不清楚不知道,然后用她出色的语言功力诱引他进行一场更深刻更浪漫的表白;而假如袁岂凉的表白很浪漫很打动人心,她就接受她的表白。不过,下一秒她又突然想到:如果大冰山不爱她怎么办?
在这当口,她猛地听到一众汽笛声,直扑向她脆弱的耳膜。然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站位很危险的那一刻,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一把把她拉到了一边。
“小姑娘,过马路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接着,还没来得及打量说话者是谁,她的手便被另一只手附上。再接着,心思还没回转过来的她被牵离了斑马线。
卓理偏头望去:是一个白苍苍的老太太。
老太太??!!
卓理游走多时的灵魂瞬间回归本体,然后,她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她被一个老太太扶着过了马路?
堆起十分抱歉又十分真诚的感谢笑,卓理道,“谢谢奶奶。”然后,便自然而然的想要松开老奶奶的手回家去。未曾想,牵着她的老太太竟然一点放手的意思都没有。
卓理大囧,眼神示意:‘老人家,谢谢你,可是,你能放手么?’
老太太竟然也是一个演技派,淡淡的灰白了的眉毛一耸,爬满鱼尾纹的眼角漾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卓理清楚的从老太太的眼神和表情里接收到一个内容,‘不能。’
这个表情过后,卓理忽然觉得这夏日的傍晚却有些奇怪的冬日一般的料峭感,于是,她再次堆出和谐可爱的笑容,柔声道,“老人家,你有什么事么?”
“请我吃饭。”老人家神秘的莞尔。
于是,卓理霎时明白:这老太太,精神状态可能有些不太正常。于是,善心大起的她又用更温柔的声音询问,“奶奶,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实际上,她在心里暗自嘀咕,这老太太有没有可能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
“小姑娘,我不要回去,我只要吃饭。”老人家的眼睛笑成一弯,眯眯的,很慈爱的样子。
卓理登时无语了。
……
……
被奇怪的老太太折腾到晚上八点才回到唐家,在玄关处换好鞋之后,直接把背包以一个抛物线状扔向了沙,然后,整个人也跟着包快步的走向沙,从空中趴下。
邵芝菀在饭厅看到那个蓝色大挎包飞向沙,会心一笑,有一种为人母的喜悦。端着水果就徐步来到客厅,带着宠溺的语气问道,“怎么今天又不接电话?你舅舅可是了好大一顿火才出门的。”
拍了拍趴在沙上四仰八叉的卓理,眼神示意她吃水果。
卓理一拍脑门,心下寒焉:又少不了一顿长篇大论了。这样的恐惧感让她在接下来的短短半个小时内将吃晚饭、洗澡和搬运夜间零食等事务齐齐搞定。然后,搬着她的记本坐在了书房内,极认真的对邵芝菀说她晚上要写稿子到深夜,暗示她别让舅舅来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