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修想要他过去杀鸡的话就直接噎在了喉里。
没办法,她只能提着刀,给自己打着气的往搁山鸡的地点而去。
不远处的鲁海正在宰羊,见她过来杀鸡,唯恐她不会,还挺好心的告诉她一定要快准狠的抹脖子,否则那鸡会带着满腔子的血又飞又叫,弄的血到处都是。
他不说还好,他这般一形容,她搁在鸡脖子上的刀迟迟就落不下去。连比划了好几回后,她额上冷汗都下来了,可对上那山鸡滴溜溜的眼睛,手上的刀就如何也落不下了。
她也不为难自己,直接提着山鸡去找葛大瓦。
“小时,咋连个鸡都不敢杀呢?不是说你连野猪都敢劈吗?”他怀疑的看她,“该不会是你吹牛皮的吧?”
时文修岂肯承认这冤枉,当即表示:“这你就错了,我那可不是不敢杀,是不欺凌弱小。若是来个凶悍的野猪试试,我依旧还会毫不留情的挥剑劈过去的。”
葛大瓦接过那绑腿的山鸡,用刀抹脖子的时候还是觉得怪怪的,感到自己像在欺凌弱小一样。
“你不欺负弱小,你今个的鸡肉你别吃了。”
可算反应过来的葛大瓦,终于想出了话来反击她。
时文修用瓦罐接过鸡血,笑眯眯道:“那不成,鸡肉太香了,我得含泪吃上三大碗。”
葛大瓦用鼻子哼哼两声。
时文修就开怀笑了起来,露出颊边的两个酒窝,甜如蜜糖。
带着马英范往主子爷军帐方向走去的鲁泽,途径此地的时候,瞧见了这一幕,不由叹气的低声道了句:“马先生,说实话我实在不明白,宁王爷为什么会派这么个人来做探子。”
没有女子的矜持,也没女子的端庄,更谈不上什么妩媚妖娆。
瞧她此刻与糙汉子在一处有说有笑的,没有丝毫的避讳不说,还不嫌脏累腥臭的拿着瓦罐接着鸡血,简直没有什么形象可言。
说实话,他怎么瞧她都不像是能惑主的。
宁王爷派她来勾引主子爷,他觉得简直就像个天大笑话一般。
马英范没有急着回应,小半会的功夫方冷笑道:“就是这样的女子才可怕,这也是宁王爷的高明之处。不信的话,你看看王爷。”
鲁泽一惊,反射性的往军帐的方向悄悄看了眼。
这一眼,却让他心中一凛。
原来主子爷竟不知何时出了军帐,此刻正静静的立在帐前,深深注视着她所在的方位。
印象中,他的确未见过主子爷这般看过哪个女人。这般令其目光紧随,长久凝视。
禹王远远的看着她,有些失神。
他从未见过这般女子,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勃勃生机。
明明她刚历了场风雨,是那般脆弱无助,可等回过头来,她又如坚韧的蒲草般,迎着风雨焕了生机。似乎她从来没有烦恼,不会任由那些腌臜事,在她心底留下太久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