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修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般。
“我喜欢明武堂,我就想当护卫。”
张总管嘶了下,突然觉得牙也疼。
见她冥顽不灵,他只能放弃劝说,挥手让她先走吧。
回去的路上时文修怏怏不快的,因为她能感受的到,那大总管想给她换岗的那种迫切。
难道她的职业生涯要到头了?
要是真不让她在明武堂当差了,那她是出府谋生,还是去那所谓的怡心院还是什么院的当差?
她感到前路再一次的迷茫了。
明武堂的护卫们见她满身狼狈的回来,无不大吃一惊。
“没事没事,就是跑的时候摔着了。”
面对大家的关心,她扯着笑解释着。
等大家确定她没啥事都散了后,她方慢慢收了笑容,寻了个僻静地,找了个石阶坐下。
“那,那啥,你真没啥事吗?”
时文修抬脸一看,原来是那葛大瓦,大概是不大放心她,遂特意过来又问了嘴。
若是其他人来问,她也就笑笑扯过话题去,可面对憨厚善良的葛大瓦,不由得就露了真实的情绪。
“唉,别提了,我好像得离开这了。”她垮了肩,十分沮丧。
“啥?为啥?”葛大瓦在她对面蹲下,比她还急:“你在这不是挺好的吗,为啥要走呢?”
时文修有气无力道:“我也不想走啊,可是大总管好像不想让我待这,焦急给我换岗。”
葛大瓦张大了嘴,又慢慢合上。
大总管在禹王府上,可算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他决定的事,他们这些小喽喽自然无能为力。
“对了大瓦,当初我是真的救了咱主子爷吗?可怎么,怎么……”感觉不大像啊。
若她真的是救主有功的话,那按理说,大总管对于她恳求他能让她留下这份工作时,念及她功劳怎么着也会答应了吧?如何给她感觉,像是从未有救主这回事似的。
葛大瓦心虚的搓着脚底。当初鲁海跟她提及这事时,只草草说了大概,告诉说是帮主子爷挡了一剑鞘,这方因救主有功而被宫里头赐下。鲁海没敢提的是,主子爷那是什么身手,哪用得着她来挡。那会剑鞘飞来的时候,主子爷已先一步移开,连衣角都不会被碰着半分。偏她多此一举来挡,被砸个半死,生生逼主子爷来领这情。
之所以不敢跟她提,那也是怕她听后会恼羞成怒,怕她一怒之下就再也不给他们讲剧听了。所以这事大家都心照不宣烂在肚里,就权当没这回事了。
时文修沉浸在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里,也就没注意到葛大瓦的心虚。
“大瓦,你听说过怡心院吗?”
听她终于转了话题,葛大瓦如释重负的松口气。
“知道,这个俺知道,怡心院里住着王夫人。”
她恍然的哦了一声,原来是禹王爷的女人啊。
“是王妃吗?”
“嗄,可不能乱说!”葛大瓦吓得忙四周觑觑,压的极小声儿叮嘱她:“以后你可别这样乱说话,会惹麻烦的。咱主子娘娘前年殁了,主子爷至今都未再娶呢,哪里来的王妃呢?”
时文修赶忙捂了嘴,用力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葛大瓦又小声告诉她:“怡心院的王夫人跟扶云院的李夫人,都是当年那主子娘娘入府后,给纳的妾室。现今没了主子娘娘了,后院里倒是愈显了她们尊贵了呢。俺可听说了,好多丫头们都争破了头的想去那两院当差,你要是能去那,也是个好处哩。”
“那王夫人跟李夫人,她们好相处吗?”
“这……俺就不知道了。”葛大瓦挠挠头,问她:“你打算去吗?要你有这打算的话,俺在府上有其他老乡,能帮你打听打听。”
时文修托着下巴叹气。其实她也挺迷茫的,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该怎么走。
当然,能留在明武堂当差,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可是若不能的话,她就要另做打算了。
出府谋生?说实话,她对自己的武力值没有充分的信心,对于出府闯荡她有些怯。这古代的治安怎么样?有没有强盗劫匪杀人劫财的?有没有纨绔子弟强抢民女的?再有没有那拍花子的,给她闷头一棍,拖走卖到青楼让她卖笑的?她都不知道。更不敢保证自己幸运值爆棚,完全不会遭遇诸如此类的厄运。
至于留在府上当差,那相对来说无疑是安全的。
真要如大总管所说的,去怡心院或扶云院当差吗?
那怎么着,得在里头熬成心腹了,才能稍微过得好些了吧?可她有什么本事能让府上的夫人器重她呢?她会给缝制出彩亮眼的衣裳、梳繁复精致的型、化美哒哒的妆容吗?还是说会调理养身这套,既懂如何将身体调理的利孕,又懂如何给人进行产后修复?再或者是说,她会带娃?能把小主子带的既健康又可爱且聪明也伶俐?
她会吗?能做到吗?又哪样能拿的出手?
没有,她真的没这些能拿得出手的本事。
啥都不会,人家凭什么拿你当心腹,器重你?
她就算被分配过去,那也就是个烧火做饭的命。
泄气的在石阶上又坐了会,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好出路来。
算了,苦恼无益,走一步算一步罢。
为今之计,她也别无他法,也只能是拼命的加班干活,好好表现,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有了价值,那领导辞退她时,好歹也会认真先考虑一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