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没把这个会计培训班看得多重,毕竟站在她的角度看来,现在这个时候的大部分的会计岗位,工作简单,也没什么技术含量。
但是她忽略了实际情况,这个年代的人选择少,会计这样的岗位,多的是人眼红。从功利的角度看,在办公室做会计,风吹不着雨打不着,还不劳累,比车间的工人强多了。现在能有一个学习的机会,大家卯足劲也要抓住。
来这里半年多,她以为自己在这个时代混得挺好,如鱼得水,但她的经历决定了她视角,她并不能随时以这个时代的人的角度看待问题。
再有,她有空间在手,就算不为三餐奔忙,也饿不死,也是空间给她做自己的底气。平心而论,如果她真的一无所有来到这里,连吃一碗面条都要思虑再三,她肯定做不到现在这样洒脱随意。
李春丽看她不顺眼,有对同类比自己好的嫉妒,其中也有羡慕吧。毕竟,谁不想活成楚韵呢?
想到这里,楚韵无声笑了起来,真够臭美的!
爬上坡,楚韵回头看了一下山下,呼出长长一口气,烦躁的心情都随风飘散了。
楚韵心态放平,有心情折腾好吃的,骨头用来炖山药筒骨汤。骨头汤用油煎之后,倒进去开水,丢了两块生姜,骨头汤熬到浓白,再下山药。
一个小时后,浓浓的山药筒骨汤熬好了,揭开锅盖,香气四溢。
另外一个锅里,蒸的是掺了玉米碎的干饭,上面还切了薄薄的香肠铺在上面。香肠的油脂润泽了白米饭,蒸得恰到好处的米饭晶莹漂亮,一看就食欲满满。
老话说得没错,女主人就是家里的晴雨表,楚韵心情好转,家里马上阴天转晴。
这几天,王大娃和王二娃都不敢皮,做作业、洗脚睡觉这些事不用楚韵催,小动物一般的警觉性,生怕惹到妈妈,说不准要来一场男女混合双打。
他们现在算看明白了,爸爸和妈妈才是一国的。
今天楚韵心情一好,两兄弟缠着楚韵,哼哼唧唧撒娇。
王二娃拉着楚韵的衣摆:“妈妈,我想吃鱼。”
王大娃:“妈妈,我也想吃,小虎家昨天做鱼了,可香了。”
楚韵心情甚好:“行啊,吃鱼对身体好,想吃什么口味的?”
“我想吃酸甜的,小虎说,那叫什么糖醋鱼,小虎妈妈一年都做不了几次呢,说用的糖太多,费钱。”
楚韵笑了:“糖醋鱼啊,没问题,我再弄一个酸辣口味的,你爸爸喜欢吃。”
王建业回家,刚好听到这一句,脸上露出了笑容。在外人面前没什么表情的男人,这一笑起来,就跟春天山谷里的一朵野百合一样,缓缓绽开,却无人看见这一幕。
丰盛的晚餐,暖了肠胃,抚慰了心灵。一家人温馨地坐在一起品尝美食,聊天,两个孩子笑着,闹着。
屋檐下暖黄色的灯光,孤悬在山坡上,和山脚下星星点点的光,散出同样带有暖意的光芒。
楚韵跟李春丽放了话,想进入会计培训班,那些想走捷径攀关系的人彻底熄火了,都回家督促孩子学习去了。
李香兰今天下午刚做完报告回来,一脸的意气风,一看就是个精神的姑娘。
李香兰:“楚韵姐对不起啊,消息是我们税务局的人传出去的,没想到给你带来这些麻烦。”
“没事儿,都解决了,我也是没料到,大家对这个培训班反应这么大。”
李香兰哈哈一笑:“肯定反应大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学会这门手艺,只要进入任何一个机关单位工矿企业,那就端上铁饭碗了。我要没有现在的工作,说实话,换我我也心动。上门找你打听消息算什么?让我拿钱砸、攀关系都行,只要能达到目的。”
楚韵笑道:“这几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听她们说,你准备来个入学考试?怎么考?”
“就考一些数学的基本知识,总不能让一个数学白痴学会计吧?”
李香兰提醒一句:“说的也没错,只要把好公平这一关,任谁都说不出什么。”
“放心,在我这里,没有人有例外。”楚韵又笑了:“还是有例外,你们税务的人就不用参加考试了,毕竟我要领税务的工资,还要用你们的地盘,给点好处是应该的。”
李香兰哈哈大笑:“行,我回去就跟我们局长说。”
在楚韵的计划里,办会计班只是第一步,后面,她还会把这条路走宽。从上辈子那些大佬哪里学到的浅显经验,正好实践一下。
时代什么最重要?人才!掌握一个培养人才的机构,培养出来的人才再进入各大单位担任核心职位,这是不能估量的人脉和财富。
未来还未来到,她已经迫不及待为未来的到来做准备了。
腊月二十八,王建业提前一天放假,一家人拿着香肠、腊肉这些年货去市里,和公婆吃了一顿午饭,下午坐车去陵山县,晚上天黑之前终于到了楚家大队。
在路上奔波了这么久,两个孩子都蔫嗒嗒的,到了楚家大队,一下子精神起来,甩开腿就往家里跑,嘴巴还不忘嚷嚷。
“大表哥、二表哥,我们回来了。”
“外公外婆,你们在哪里?”
“舅妈我饿啦,我要吃好吃的。”
楚卫东走出来,一把操起兄弟两个:“一家人都喊了,就是不喊我,你们两个都不惦记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