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忙道:“据说肃王借口探望,进去之后便将景王给打了,两人打作一团,守着景王府的人一时拉不开他们,就赶紧派人进宫来禀报了!”
“什么?”乐正一呆。
再看皇帝,也同样面露意外:“胡闹!将他给朕叫进宫来!”
乐正忙道:“陛下息怒,太医说了,您不能动气,要不让奴婢先出宫去看看?”
皇帝:“不必,就将他叫进来!”
宫人领命而去,乐正则小声道:“陛下,该用午膳了,要不先用膳罢?”
皇帝嗯了一声,语气倒听不出如何生气。
乐正心里有数,忙让人去摆膳。
夏侯礼不搞崇尚节俭那一套,不过他也不喜欢大肆铺张,按照他的喜好,一顿饭大约十来个菜,冷热荤素样样俱全,自打受伤生病之后,御膳里的素菜就占了大多数,这让喜欢肉食的皇帝很不习惯,每回上来都要抱怨。
今日乐正见他心情不快,擅作主张加了一个山药炖鸡,皇帝见了居然欢喜不已:“这个好,虽说山药炖着不好吃,但总算见着肉星了,你瞧瞧前几日上的那些菜,哪里能叫肉菜啊!”
乐正笑道:“太医可没让您吃这个,是奴婢偷偷加的,只能今日吃一回,明日可没有了!”
皇帝叹气:“朕英明一世,到头来居然被太医管得束手束脚!”
乐正赔笑:“太医也是为了陛下的龙体着想,您且忍忍,等身体养好了,想吃什么,奴婢都让人去做!要不奴婢让人去请丽妃娘子来陪您吃饭?”
皇帝:“算了,让朕吃顿清净饭,她来了定要为六郎说话的。”
两人正说着,外面有人来报,说是肃王来了,正在外头候见。
皇帝道:“让他进来。”
夏侯渝走进来,嘴角和眼角都有显而易见的青肿,嘴角估计之前还流血了,没擦干净,下巴残留着一点血痕,另一边颧骨则高高肿起。
乐正见状,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夏侯淳武力过人,不可能是任人殴打的主儿,这两个人打架,那必然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不过看夏侯渝的样子,就知道夏侯淳肯定也没好到哪里去,说不定比他更惨。
皇帝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指指旁边的位置,对乐正道:“再让人做一道桂花鱼。”
乐正明白这是留饭的意思,忙给夏侯渝递了个眼色,后者乖乖坐下。
“你跑去景王府作甚?”
夏侯渝道:“上回大兄跑到孔先生府上去找七郎,结果当时顾氏正好也在,无端端遭了池鱼之殃,手上一块皮都被擦掉了,亏得她身边的侍女忠心护主,否则现在后果不堪设想,臣心下不忿,就去找大兄理论。”
皇帝:“你这叫理论吗,是直接拳脚相向罢!”
夏侯渝低着头没说话。
皇帝气笑了:“你对顾氏可真是没话说啊,往后她要星星要月亮,你也给她摘啊?要是她想当女皇呢,你是不是也二话不说,直接把祖宗基业拱手送人啊?!”
夏侯渝委屈道:“陛下这样说,可就折煞臣了,这江山社稷是陛下的,不是臣的,臣万万不敢有半分觊觎之心。臣等夫妻二人在京城行事谨慎,从来只有别人找我们的麻烦,再说顾氏向来明理通达,从不提非分请求,臣也是不忍她受委屈,这才去找大兄的。”
皇帝:“说你一句,你就回十句!”
夏侯渝又垂下头作小媳妇状。
皇帝见状有些头疼,心道老五固然是能干的,但毕竟年轻,行事也有冲动的时候,今日在宫里看着还沉稳镇定,谁知转头一出宫就把自己哥哥给揍了。
但方才的些许疑虑却也随之烟消云散。
热腾腾的桂花鱼端来,皇帝用筷子虚点了点:“吃罢。”
乐正让人给夏侯渝盛了一碗饭,夏侯渝没急着动筷,反而关切道:“陛下怎么用得这么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