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助理只说是吞钉子,就仓促的挂了。”高飞汗涔涔的小脸苍白无比,“你说警察会对我们刑讯逼供吗?毕竟某种意义上讲,你我也算是知情人。”
“你想哪里去了。”梁苏扶着桌脚抵抗着眼前如潮水般涌来的眩晕,“你想哪里去了,顶多是他们来所里做个录问点常规问题。人是在看守所出事的,多半当班警察警服换囚服,准还能牵连出牢头狱霸来。”
高飞听了梁苏的话,狂跳的心脏终于缓和下来。梁苏提前放了他下班,觉得事情有些古怪。不过这件事得先放一放,至少不能显得比公安的同志殷勤。越俎代庖,可是古今中外行走在庙堂之上的大忌讳。
第115章宣传·
过了几天就有公安的同志来律所为梁苏和高飞过了录,由于国资所暂时还算是国家单位,两人也没怎么被刁难,警察也只是堂而皇之走个过场就离开了。
胡潇最近比较闲,时常打电话到梁苏办公室和她聊起法学界最的动态,比如学术领域又冒出了哪些大咖,再比如许多经济相关的法律雨后春笋般颁布,牵动着理论与实务两界的目光。
“我觉得,国资所改制对你而言或许是个机会。”胡潇听完梁苏对律所近期人心惶惶的抱怨,稍作思索,当机立断地说,“如果真的能够改制成功,以后接案件就不必经过司法局审批,自主定价,自负盈亏,更加像西方市场化的事务所展,”
梁苏沉吟了一会儿,“那业务领域呢,听说北京上海大的律师事务所正在想方设法走专业化路线,深圳虽然起步较晚,但展下去迟早也会有这么一天。”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也是最坏的时代。”胡潇声情并茂朗诵道,“水至清则无鱼,你这么聪明的人,没想过浑水摸鱼狠狠赚上一?”
“我也想,只可惜没这个机会,毕竟现在各行业朝气蓬勃的展,纠纷并不多,而且当事人习惯私下商讨解决,尽量不闹上法院。”梁苏握着话筒,慢悠悠打了个哈欠,“只能慢耐着性子等下去,看看之后有没有办法。”
“机会,只会给有准备的人。”胡潇听到梁苏没精打采的话,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你那个生意场上风生水起的男朋友没告诉你要主动出击吗?”
说到于鹤立,梁苏胸中甜蜜,不禁莞尔一笑,“他一向比我有恒心,办事又果决,也活该赚钱。”
“我们学校有不少教授下海成功了的,也有像你导师那样把主要精力放在律师业务上的。”隔着话筒都能听到胡潇打心底的羡慕,“他们告诉我,现在做律师挣钱的不止有打官司一种方式,审合同参与谈判或者做法律顾问收费都挺高。最离谱的是学院一个年轻教授接到了一件并购案子,据说律师费比他兢兢业业在讲台上站十年赚得钱还多。”
梁苏又与胡潇随便聊了几句业内的八卦,见天色已晚,同事们都已经下班,便也挂了电话准备回家。刚下楼,就见到于鹤立靠在门框上懒洋洋的打哈欠,手里还抱着一大束嫣红的玫瑰花。
“说吧,今天又有什么好消息?”梁苏上前接过花,见四下无人,便亲昵的靠在他的肩头,两人手挽手向家中走去。
“没什么,生意场上的事你又不爱听,总之又有进账就是了。”于鹤立摸摸梁苏披散在脑后的秀,“听助理说你在打电话,怎么聊这么久?”
“所里改制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我和北京的胡院长聊了下未来的展,他倒让我多向你学。”梁苏回味着胡潇的话,“主要还是业务的问题,杜主任性格偏向保守,可以把国营所管的井井有条,但是冲锋陷阵恐怕弱了些。”
于鹤立不声不响翻了个大白眼,胡潇这家伙儿当初就没安好心。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知道他和梁苏已经进化成明月清风的革命友谊,但一想到他曾经垂涎过自己的枕边人,心里还是堵得慌。
“他也就是个纸上谈兵的人,年纪也没多大,怎么跟老学究似的。”于鹤立忿忿不平的说,“不过还算识货,知道来问我。我觉得你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想办法提前做成几业务,到时候改制了,没准有机会坐上杜主任的位置。”
“说起来容易,哪有那么简单的。就单单案源一点已经够让人挠头的,最好单价还不能太低,我可不想把自己卷进低价竞争的红海里。”梁苏一想到这点就觉得头疼。
“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于鹤立拍拍梁苏的肩膀,鼓励道,“你也是看着我一步一步从打游击搞拼装电器到巴掌大的小铺子,再慢慢积累资本和人脉开公司。其实我只把握住两点,一是电器本身质量过关,而且有最款的产品提供牢牢抓住高端市场;二是童叟无欺,有时候宁可不赚钱也不会昧着良心把质次价高的电器卖给那些不懂行的人。”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家门口,梁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等于鹤立掏钥匙开门。
“我如果是你,就会想办法好好宣传你们所和你自己。”于鹤立打开门,“比如可以在报纸上打广告,可以想办法参与电视节目录制来提高影响力,甚至还可以在授课中巧妙的向学生穿□□的成功案例和擅长领域——虽然他们还是愣头青小伙子和黄毛丫头,但没准亲朋好友中有案件缠身继续找律师的。你是法学院的老师,会让他们有天然的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