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韫却不言不语,拖着他如同拖着一块破布般轻松,转眼间便来到段远青跟前。
“段书锦,你今日真是疯了!敢踹我,还敢勒人?我是近些日子没捉弄你,叫你忘了你是谁吗?”段远青咬牙切齿,伸手就要去扭段书锦的胳膊。
出了策案和科考舞弊案的事后,他才高看了段书锦两眼,觉得他没有废物到无药可医,打算放下往日那些纠葛,对他好些。
谁知段书锦竟是这么给脸不要脸,屡屡挑衅他。
段远青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就被截住了,他还没看清萧韫是怎么出手的,萧韫便一拳捶在他腹部,痛得他面色扭曲,接着把他摔倒在地,单膝压下来。
仅仅是一个膝盖的力量,他便被压得不能动弹。
段书锦何时这么厉害了?居然能打赢他?
段远青一边受着身上传来的痛,一边死死瞪着萧韫。
“赵彦我问你,为武官出头的话你是听谁说的?”段书锦看着瘫倒在地的赵彦,冷冷问出这句话。
萧韫一愣后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赵彦重复这句话。
赵彦起初不肯说,萧韫便威胁把他揍成血糊,他才磕磕绊绊开口:“是……是在八方茶楼听说的。好多说书人都这样说。”
“萧大哥,押着林良弼和段远青,威胁他们的侍从,让他们回将军府和宣平侯府叫人,今日我们便去端了上京茶楼。”
第三十三章恨人入骨
萧韫押着被绑了手脚的段远青、林良弼两人往学堂外走,段书锦则跟在他身侧。
路过程如墨的时候,段书锦冲他行了一礼,算作歉意。
毕竟今日赵彦闹事,全因他一人而起。而现在他又要萧韫押送段远青和林良弼去解决麻烦,完全扰乱了学堂的秩序,他道歉是应该的。
萧韫知道段书锦所想,也不在这个时刻给程如墨使眼色,而是占着段书锦的身体,冲他点头示意。
学堂外,段远青和林良弼的小厮听见动静已经候在那等了。
两人一见萧韫押着自家公子出来,便克制不住脾气,扑上来抢人。
“好你个段书锦,我家公子与你同父,你就是这么欺负折辱他的?”
“段公子如今做了四品监国的高官倒是高贵神气了,可在小的看来,你依旧是被困在侯府,供人调笑,心境不光彩的段书锦。否则你怎么会做出当众打压继弟、表弟的事。”
两个小厮不愧是将军府和侯府出来的人,嘴巴尖利就算了,身手也十分矫健,次次扑上来阻拦萧韫,妄图把人截走。
萧韫两只手一左一右提着段远青和林良弼,每逢小厮扑上来抢人,便只能用踹的。
顾忌着两个小厮并没有什么大错,当众踢死人也会给段书锦造成麻烦,萧韫便收了脚上的力道,只把人踹开,不至于内脏受伤。
就是这点善心,导致两个小厮都不顾身上的痛,前仆后继冲上来,生生拖慢了段书锦和萧韫的脚步。
更何况阻碍萧韫的,不止两个小厮,还有被他提溜在手中,宛如两只小鸡仔的段远青和林良弼。
两人一个是侯爷之子,一个是将军之孙,身份尊崇,乃是天之骄子。
从来没有人做过当众打他们,并把他们抓着走的嚣张事,如今突然被萧韫这么对待,自然心气难平,死命挣扎。
小厮惹事,两个主子也不消停,段书锦忽然被激起了火气,忘记了自己如今是虚魂的事,急急冲上来,扬起手掌就要往段远青和林良弼脸上扇去。
“我恨我这继弟、表弟入骨,早就想出手收拾他们了。别说是今日被我折辱,就算来日被我打死,也难泄我心头大恨!”
段书锦心绪难平,眼睛都爬上了血丝,高高扬起的手不住颤抖。
他心中只藏了三分怨恨,说出来的却有十分,为的就是迅打段远青和林良弼,同时震慑两个不听话的小厮。
只是他忘了自己如今是虚魂,实物都碰不到,更别说打人。
“书锦。”
萧韫见段书锦情绪激动,轻声唤人。
被这么一叫,段书锦只感觉有甘霖降落心田,把心中的燥意一扫而空。
猛然冷静下来的段书锦连连后退,高抬的手自然也放下了。
谁知他冷静了,萧韫却没冷静。
他极快地松了抓住两人领口的手,在段远青和林良弼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以迅雷之势在两人脸上各甩了一个巴掌。
习武之人手劲当真是大,落的巴掌又脆又响,声音如同惊雷般,震得人耳朵嗡鸣。
两个小厮的眼睛猝然瞪大了,不敢相信萧韫竟突然下此毒手,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家公子留。
段远青和林良弼两人更是被打得头歪到一侧,脸颊红肿,嘴角开裂,溢出血迹。
他们想来也是被打懵了,竟忘了挣扎,就那么木愣愣地被萧韫押着。
“我恨我继弟、表弟入骨,他们欺我辱我,我怎么报复都是应当的!”萧韫沉着脸色,眸光冰冷地看着两个吓傻的小厮,“你们若不想自家公子受更多苦,就滚回将军府和宣平侯府去搬人,随我端了上京茶楼。”
“若是一盏茶功夫后,我没在太学门前看到人,你们就等着自家公子被吊在城门,供人观赏,丢尽脸面吧。”
萧韫看着人的目光阴鸷冰冷,神色严肃,全然不像是在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