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臂膀血流如注,殷红的血迹很快染红了衣裳,还顺着手臂流淌下来,在地上汇成一汪小血潭。
这还只是一点朱砂上身的结果,萧韫难以想象,若是所有朱砂都沾在身上,他会不会被当场打散。
既然段书锦都这么不留情面想要他死,他又何必留段书锦一条命在。
一瞬间,萧韫的眼神变得万分恐怖起来。
他一双眼睛血红,死死盯住段书锦,像是豺狼盯上了猎物。
段书锦被这样的眼神吓得双腿软,他竟有一瞬间生起跑回萧韫身边去的念头,告诉他他错了,从此心悬在高空,一直靠讨好萧韫来换取活命的机会。
可他转念一想,小僧人分明已经用朱砂伤到了萧韫,想必除掉萧韫也只是轻松的事,只要萧韫消失,他就自由了,哪里会有把性命拴在裤腰上,朝不保夕,拼命苟且的狼狈生活。
想到这些,段书锦顿时有了勇气,把腰板都挺直了,目光挑衅地看着萧韫。
可是他并不知道,被激怒的恶鬼是要命的。
哪怕是魂飞魄散,再不留存于世,萧韫也想带他下地狱。
更别提他还像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猫一样,挑衅地看了萧韫一眼。
这一眼如同火上浇油,让萧韫的眼睛烧得更红了,他眼睛爬满血丝,呼吸都变得粗重。
段书锦!
好!好得很!
萧韫阴恻恻笑了一声,他不管不顾,如同狂的猛兽向段书锦扑来。
段书锦揪着小僧人衣袖,猛地躲在他身后。
哪怕是这样,他也依旧没有安全感,一对上萧韫的眼睛就头皮麻,瑟瑟抖。
疯了疯了。
段书锦疯狂喃喃,他干脆丢开了小僧人的袖子,跑到门边,伸手摸着门栓。
这样一旦有什么变故,他就能立刻逃命。
眼见萧韫越飘越近,段书锦开始不断咽口水,眼眸染上水光。
“小师父,你还愣着干什么,那个恶鬼都快杀人,你还不收了他?”
段书锦的声音害怕得变了调,他高声催促僧人,急切得仿佛他也会驱鬼的话,就夺过僧人的法器,替他上了。
“施……施主,我……我知道你家有恶鬼,问题是……那个恶鬼在哪啊?”
小僧人吞着口水,他手拿法器,疑神疑鬼地打量四周。
他并没有在说谎,他虽然没有看见房间中恶鬼的踪影,却能感受到房中极低的温度,以及不断往身上扑的冷气。
房中有鬼,还是个怨气极深,极为强大的恶鬼。
可是他确确实实看不见那个鬼,他驱邪除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怪事。
“小师父,你是在我同我说笑是吗?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段书锦身体抖,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