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年实在没迟等想的那么多,他只是来履行他作为儿子的职责,出门前也只是看迟等那副模样又可笑又可怜,才同意让他跟过来。
看他在门口扭捏,指了个椅子,让他坐着等,就没再管他。
白年用卡刷开探监房,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黑塔的探监室装修的甚至算是舒适,配上了沙茶几还有电视广播设备。
白年打开门时,门内的男人正站在一个流动的广告牌前认真地看着广告。
听见动静后,他转回身,看向白年,静静地说了句:“来了。”
白年跟他父亲长得并不相像,更何况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两鬓已然斑白,身上暮气沉沉,双眼都沾着些无精打采的死气。
他不像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哨兵,像是个正在等待死亡降临的老年人。
他衰老的度比白年认知内的要快,也比去年来探望时更加沧桑了些。
白年走到屋内沙上坐下,面前茶几上摆了很多精美的水果及小食。
白年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客气地询问道:“您精神状态不大好,他们没给您安排医生吗?”白年每年需要从自己的卡中划一大钱给黑塔,就是为了能够让他的亲生父亲在黑塔内也能过得不错。
白年的父亲在广告牌前动了动,他转过头去看正在播放闻的电视节目。
电视闻上,哨塔的总负责人跟里尔市市长,正在会议上共同庆贺诞生日,并就诞生日表了未来会更好的一系列官方的言。
白年父亲看着电视,慢腾腾地开口说:“外面变化很大。
很多的政策……”他似乎少与人说话,一句话没说完卡在半空中,似乎找不到的形容词。
“非常糟糕。”
白年补充。
身处其中的人很难感受到这如同温水煮青蛙的变化,开始是哨兵进黑渊服役年龄的延长;而后是几起哨兵公共场合伤人事件,导致《特殊管理法》中针对哨兵管理条例的修改,到今年稳定性药物管理的规。
白年从主哨塔拒绝他把向导进入哨兵精神海,进行精神治疗这一手段纳入常规治疗手段这件事后,就有些怀疑哨塔的高层敌视哨兵。
白年不太敢相信,她们其中有人教导教育过他,他喊她老师。
他前半生二十多年都目中无人惯了,也独敬重一个老师。
他不太敢相信他敬重的人会因为私人感情,枉顾一个群体的生死。
白年沉默地喝了口水,神情晦涩地盯着屋内这个糟糕的源头。
他父亲慢腾腾地走了过来,如同一棵枯树垂落自己的枝干。
白年的父亲站在沙旁边,没有坐下。
他一天很长时间都用来坐着的了,现在实在没有坐下的必要。
“我这上半年一直都在思考,我们哨兵是不是神创造出来的瑕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