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等顿了顿,“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站在高楼上,非常痛苦,想要跳下去。”
迟等的眉毛皱了起来,他的大脑因为他精神集中的思索,突然涌上了许多繁杂的记忆。
迟等沉下脸,懒洋洋地坐姿也直了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年:“白老师。”
白年看他:“怎么了?”迟等脸上表情显得有些委屈,像是个在外受欺负的小孩回家见到了家长。
白年看他表情觉得有些莫名:“怎么?”迟等甩了下脑袋,皱着眉头:“我觉得都是非常不太好的记忆。”
白年沉吟:“什么样的记忆。”
迟等回说:“就是我跟您说的类似那些。
我觉得它们不属于我,但是这种非常糟糕的情绪却存在我的大脑里。”
迟等叹了口气:“让我觉得非常糟糕。”
白年的手指在桌面上叩了叩:“你觉得情绪糟糕,但是又明显感觉到这些情绪不是来自你本人?”迟等点头。
白年沉吟了片刻:“你吞噬了很多人的精神体,导致他们精神体残留的情绪影响了你?”迟等眨了眨眼睛:“您说过,一个人失去了自己的精神体,几乎等同于死亡。
死亡的话,精神体会随之消散,那这个死掉的人的记忆应该不会留在我的脑子里,也没办法影响到我。”
白年皱起眉头来,一个人失去精神体后重则死亡,轻则成为傻子。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对方的精神体都会消亡,不可能在其他人身体内留存过长时间。
白年的精神体属于意外,如果他的全部的精神体都被迟等吞噬,他也只能变成一个傻子或者死人。
因为他还精神健全地活着,所以他放入到别人大脑里的精神体才可能仍旧存活着。
白年思索:“那无法解释,为什么你觉得你身体里留有很多不是来自于你的情绪。”
白年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全是负面情绪?”迟等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开口:“非常糟糕的情绪,好像有无数个声音在我耳边让我自杀。”
迟等说完,突然闷着嗓子笑了一声,随后有些咬牙切齿地骂出一声:“老子才不会自杀,混蛋。”
白年盯着迟等趴在桌子上的脑袋看了会儿,他怀疑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迟等会有非常多的记忆慢慢被记起。
这样看来,可能都是些十分糟糕的记忆。
“也不能排除,这些都是你本人的记忆。”
白年沉吟道,或许因为太糟糕了,大脑为了让身体正常运转会产生情绪剥离的状态。
迟等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十分认真地在分析自己大脑中乱七八糟涌上来的情绪。
这感觉非常糟糕,像是自己把自己放到火上去烤。
但是迟等听话,他知道白年需要更多的信息,他愿意为了白年上刀山下火海。
迟等闷着嗓子问:“白老师,如果我把所有一切都记起来了,然后会怎么样啊?”迟等觉得这些见鬼的记忆一点也不重要,他跟白年完完全全可以维持现在的状态。
他也不会是一个让人害怕的怪物……迟等顿了顿,他缓慢地睁开了眼睛,迟疑地说道:“白老师,我在我的记忆中,觉得自己是个会让人害怕的怪物。”
白年问:“这是你自己的记忆?”迟等抬起脸看向白年,他脸上表情严肃,说话的语调也较平常严肃了许多:“我觉得其他的都不是我自己的情绪,一个人不可能有的时候是小男孩有的时候是小女孩,有的时候是男人有的时候是女人,有时是老人有时是青年人。”
迟等脸色不大好看,许多絮絮叨叨的私语充斥在他的耳边人,让他的神经紧绷起来,他情绪已经变得非常不好:“只有我是个让人害怕的怪物,这个情绪是我的。”
白年盯着迟等看了片刻,而后伸出手在迟等的脑袋上打了个响指:“好了。”
迟等抬起头去看声音传出的方向。
“别想了,去洗个澡。”
白年抬手指了下浴室的方向。
迟等糟糕的表情瞬间褪了下去,他“噢”了一声,没忍住蹬鼻子上脸:“白老师,今天晚上可以睡卧室吗?”
白年啧道:“你睡床还是睡地?”迟等龇起牙笑:“我可以给您暖被窝。”
白年挑眉。
迟等的尾音一转,嘿嘿笑出两声:“我当然是打地铺啦。”
白年往浴室方向扬了下下巴,示意迟等立刻滚去洗澡收拾自己。
迟等的情绪好转,他的精神没有集中在自己的记忆上,那些古怪的负面情绪便儒潮水般褪了下去。
他立刻又变得乐滋滋起来,想到晚上跟白年共处一室,往浴室方向走的时候都哼上了不知名小调。
迟等想今天晚上睡卧室一定要把白年拿下,他要一雪四十七秒的前耻,让白年对他欲罢不能。
他这边正摩拳擦掌准备热身大干一场,白年放在台面上手机震动了一下,白年面无表情地去拿手机。
白年垂着眼睛,单手去解手机的锁,耳边听见迟等开心哼小曲的调,他嘴角微翘了下,眼睛往迟等方向瞥了一眼:“小白。”
迟等进卧室的脚步立刻停住,他转身看向白年,捧哏般地立刻接嘴道:“白老师,您吩咐?”白年没怎么在意他这副吊儿郎当的语气,自己的语气仍旧平淡:“你刚刚是不是问我记忆恢复了以后会怎么样?”迟等回了一声:“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