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年冷着嗓子说:“抬起眼睛看我。”
迟等皱着眉头,脸色严肃地抬起了眼睛。
白年看着迟等,脸上表情也略显严肃,他沉着嗓子说道:“在这件事情上,我需要承受的风险甚至比你要大。”
迟等不说话。
白年嗤笑了一声:“你自己不清楚你自己大脑里是什么状况?”迟等反驳:“我没让您进去。”
白年说:“如果你不配合我,或者只是口头上配合我,那么我进入你大脑里会被当成一个十分危险的入侵者,这会导致我不一定能成功出来。
我如果不能成功出来,那么你也一定活不下去。”
迟等对于自己的生命问题完全不关心,他闻言甚至还畅想起来:“白老师,跟您一起死其实也不错。”
迟等说完顿了顿,他坐直身子,凑近白年,手指搭在白年的家居拖鞋上:“我觉得,跟您一起死在我的大脑里,我觉得是件非常浪漫的事情。”
白年似乎早就料到迟等的不正常,以及他对于生命无所谓这件事,在停顿了两三秒之后,白年突然问道:“今天出去玩,开心吗?”迟等完全没料到话题转变会如此之快,几乎条件反射回答出了两个字:“开心。”
白年点了下头,语气平静:“如果死了,你就再也感受不到这种开心。”
白年看向迟等,在缓慢地眨了两下眼后,他挑了挑眉梢,脸上表情几乎带上了些轻微的挑衅。
迟等视线直勾勾地盯着白年的脸,白年虽然一言不,但是迟等能从白年眼神中,看见明晃晃几个大字——你还死不死?迟等慢腾腾地垂下头来,他想白年之前说的,给他生命的意义这句话,确实是真的。
白年没有骗他,也真的是在赋予他生命的意义,也是真的在救他。
外面的人很多,会有人跟你吵架,有人给你剪头,会有很多奇的书本和有的小故事。
会有画面很乱的电影,有影院内总是听见的细小聊天声,还有白年平静的呼吸声。
会有白年手指的温度,以及他总是冷冰冰偶尔带着嘲讽的嗓音。
非常奇妙多彩的世界。
非常让人期待的星期天。
如果自己死了,就再也看不见这个奇妙多彩的世界,再也无法度过非常期待快乐的周末。
可是如果白年死了,不会说话不会动了,那么以上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迟等在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要弄哭白年,弄痛白年,在兴奋起来时甚至想要杀了白年,他要在自己死掉的前一秒把白年一起拉进自己的坟墓里去。
却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活着非常好。
只有活着的白年才非常好。
迟等重抬起头看向白年,他抿了抿唇。
他像是受到了洗礼,认知都开始生改变,他有些难受地冲白年笑了下。
随后哑着嗓子,赞叹出来:“白老师,您厉害。”
“我佩服您。”
迟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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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聂平在把迟等送往白年家的半个月后,进行了一次回访工作,顺便想要跟白年交流一下迟等的信息。
为此他非工作日的周末,都主动加班早早来到了白年家门口。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给白年致电问是否有空能聊一聊,都被对方以“没空”二字给拒绝了。
他只得周六跑来加班。
早上九点钟,聂平就站在白年家院门口“铛铛”敲铁门,频率十分稳定地敲了一分钟,门内传来个有些耳熟又不是特别熟悉的声音。
“谁?”门内人问道。
聂平在听见这声音后愣了几秒,第一反应是白年家怎么会有陌生男人的声音?第二反应是白年竟然还有朋友?第三个反应才是——这声音听着好像有点耳熟。
聂平满脸怀疑地站在门口斟酌用词:“你好,请问白老师在家吗?”门内那人声音压下来,充满了被打扰的不耐:“聂平?”聂平惊了一跳:“迟、迟、迟等吗?”迟等把门从里面打开了,他身高一米九多,站在人前给人十分强烈的压迫感。
聂平见开门的真是迟等,步子都往后退了小半步,电光石火之间他还在心中怒骂白年,竟然放任一个危险的哨兵来随意开门?!骂完后再凝神看向面对自己的迟等,现对方休闲衣服外套着一件围裙,他手上戴着塑胶手套,一只手拿着把大剪刀,一只手上沾满了泥土。
看着像是副正在做园艺的居家模样。
聂平又惊了一跳,支支吾吾了半晌,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迟等皱着眉头,脸上表情显得十分不耐烦:“你有事?”“……”聂平觉得自己需要上呼吸机,他感觉迟等这表情像在表达,如果自己嘴里说出了句他不满意的话,他要直接一剪刀捅过来。
向来老持沉重又没脾气的聂平,在自己的内心疯狂地尖叫了起来——白年!白年!白年!谁让你把这个哨兵放出来的?!迟等说:“白老师在书房查资料,你是等他出来,还是下次再来?”聂平极力地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他稳定地跟迟等聊天:“我感觉你比在哨塔时,状态要稳定很多。”
迟等闻言看了他一样,他沉着脸满脸不耐时,让人感觉他可能随时一拳头把人锤死,此时脸上表情提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聂平一眼,又让人觉得他有些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