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平看了两眼:“稍等,白老师。”
随后他迅起身走到自己办公桌前,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开始拨打内线电话。
几秒后,白年便听见聂平的吩咐声:“五号治疗室那个名字叫迟等。
迟到的迟,等待的等。”
他语气平静,条理分明,在等待了片刻后继续补充道,“年龄三十岁上下。
现在在我们的信息库里查找在这个年龄段、且叫这个名字的登记在册的哨兵。”
他快地吩咐完之后,挂断电话,又快地走回了沙上。
重坐回沙上后,他的表情又变得几乎能称得上低三下四的平易近人,他冲着白年笑道:“白老师,久等了。
谢谢您提供的姓名,请问还有什么信息吗?”他的眼神十分迅地浏览了一遍白年的手写记本。
白年说:“失去几乎所有的记忆。
精神海内究竟是什么情况无法得知,但是不排除里面已经一片混乱。”
聂平“嗯嗯嗯”的点头应声,随后像是上课的学生一般,遇到不懂的地方举手提起问来:“请问白老师。
精神海一片混乱的话,这个叫作迟等的哨兵为什么好像还有自我意识,好像还能够跟人进行沟通?”他分析道,“据我们组内人员的观察,他一天的疼痛时间非常漫长,正常的哨兵几乎无法忍受半个小时以上这种痛苦。”
白年啧声,显得像是一个十分不负责的老师,在面对勤奋好学的学生。
白年啧啧道:“你问我?”
“啊?”聂平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怎么知道?”白年面无表情。
“可是……”你不是跟他聊了一个多小时吗?因为五号治疗组向来是关完全没有拯救可能的哨兵,所以里面只装了一个68号哨塔刚建立时的陈旧摄像头,连录音的设备都没有安装。
而且聂平也不怎么敢在白年进去后,给白年一个设备,让他把跟哨兵聊天的所有内容,一字不差的都录下来。
他光是想想这话说出来,白年轻轻地瞥他一眼,他此刻就有些头皮麻的感觉。
“可是什么?”白年十分迅地接话反问到。
聂平冲他露出了一个不太像是笑的笑容。
白年冷笑:“问我他怎么会这样?这难道不应该是你们治疗组还有研究分析部门所需要回答的问题么?我只负责提供他传达给我的信息,而不是帮你们解决所有问题。”
白年哼了一声,“你们拉完屎是不是还要撅起屁股来让我帮忙擦屁股?”
“……”聂平咽了下口水,立刻出声安抚,“不是不是,我就是顺着问题问下来了,纯粹是自我提问,没有向白老师提问的意思。”
聂平哄完后觉得自己眼前一阵又一阵的黑——这个工作好难做。
白年冷笑了一声。
聂平继续转移话题:“他几乎失去了所有记忆,精神海一片混乱,能吞噬其他人的精神体,但是意识清醒……”他重复了一遍白年说的话,企图让白年接着这顿话自然而然地继续说下去。
白年嗯了一声,没再接话了。
“……”聂平只好腆着脸继续说道,“接下来呢?”
白年瞥了他一眼。
就在聂平觉得白年回嘲讽地反问回一句“接下来什么”的话后,白年突然回答了他的问题。
白年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似乎在思考斟酌:“他的意识海混乱不堪,就算是进行最浅层次的精神探入,也仍旧会被它无差别的吞噬。”
白年看向聂平,“你觉得这有点像是什么?”
聂平也蹙起眉头来思索,而后眼睛猛地睁开,他有些难以置信:“一个小型的黑渊?”他自己话才说完,又立刻否认起来,“这怎么可能?”
白年闻言面无表情地反问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白年说:“在黑渊出现之前,我们人类社会也不相信会有这种东西存在。”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在向导跟哨兵被正式命名之前,我们人类也只以为他们是一群了疯的精神病患者。”
第13章
聂平闻言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白年面无表情地盖上了自己的记本,聂平办公桌上的电话“铃铃铃”响了起来。
“我去接个电话。”
聂平皱着眉头,一脸陷入沉思的严肃模样,听见电话响了,想也没想说了句,随后立即起身去接电话。
白年抬起手腕看了下表上时间。
下午三点半,是一个下班的时间了。
“什么?!”聂平猛然加大的声音传到了白年的耳朵里,白年微微斜过去看了一眼。
就见聂平站在办公桌前,他单手撑着办公桌,另一只手紧紧地捏着电话听筒。
白年眉毛微挑,随后听见聂平大声地反问道:“你们并没有找到叫‘迟等’的这个哨兵?”他语气显得有些紧绷,竟然出声斥责道,“找不到三十左右的就从零岁到一百岁,只要是活着的人都找!找不到叫迟等的哨兵就找所有一切叫这个名字的人!”
他气呼呼地吩咐完这件事情,再回过身来对上白年的视线后,表情就显得有些尴尬,他尴尬地笑了声:“底下人太不会办事了。
叫他找三十岁叫迟等的哨兵,他就只找三十岁叫迟等的哨兵,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