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城同样下着雨,不过这里的雨没有黄海上的大,反而淅淅沥沥,让人愁断肠。
一个阴暗的小房间内,一群四十岁以上的军官将领们坐在那里,一盏垂下来的电灯出的灯光打在诸人的脸上,却没有把他们的脸色照得更暖一些。就如同外面的秋雨穿透了墙壁,淋在了这些位高权重的空军将领们的脸上,或者说淋在他们的心中。
“中国人实在欺人太甚了!”一名空军准将心有不平地说道。
几个小时之前,他们已经跟全体大韩民国武装力量一起得到了消息,中国将要派出一支两栖攻击舰的编队来到仁川外海,中国的直升机将会直接登6汉城,接走他们的使团成员。而军警们已经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找出那些自称大韩复兴社的激进组织成员。
另一名准将也道:“无法接受,我们无法接受!怎么能让中国人就像经过自己家后院一样地派出直升机,把人接走?这里是大韩民国神圣不可侵犯的土地,轮不到中国人做什么!”
一个阴测测的家伙说道:“哼,恐怕中国恶棍分明没有把我们大韩民国的健儿放在眼中吧!追杀几个叛逃的家伙,居然也能冲进我们的领空,还以自卫这样拙劣的借口击落了我们的战机,这些中国人,恐怕仍旧看不起我们吧,以为我们大韩还是他们的藩属国吧。”
地位颇高的一位中将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怒道:“可恶!绝对不能让中国人这样轻易地进入我国的领空,高傲的大韩空军绝不容许!这里是我们的空域,不能让中国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另一位少将颇为无奈地道:“尹正勋大人,可是总统阁下已经下了命令,开放我们的空域给中国人,如果我们从中作梗的话,恐怕会被总统阁下处罚。”
中将瞪了一眼这个不长眼神的家伙,说道:“我们这个小集体是为了什么成立的,诸位还记得吗?是为了保护大韩的和平,为了大韩人民的福祉而成立的。现在全斗焕此人已经丝毫不以我们大韩人民的利益作为最高追求了,他屈从美国人,讨好中国人,还拒绝民主的力量。人民的声音诸位伙伴听不到吗?虽然我们是军人,但是人民不会继续接受一个军政府了,自由民主用不了多久就会降临大韩,到时候全斗焕这样的罪人,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没错,尹正勋大人说得好!”
“是的是的,全斗焕该死!”
一众空军的将官纷纷附和,也让这位中将颇为自得,他又说道:“炸死中国人的复兴社成员,根本不是恐怖分子,跟八十年前的安重根义士一样,是爱国救国的英雄们!中国只不过是一个贫穷愚昧的落后共产国家,却敢在我们的头上作威作福,我们绝对不能容忍!我们空军已经付出了鲜血,不在乎付出更多,只要能够带来一个更美好的国家!现在,各位请团结在一起,让我们出动击沉中国的舰队,打下我们大韩空军的威名,借着这股胜利的势头,我们连结起人民和其他军中的同志,推翻全斗焕政府!”
一些人鼓掌赞同,可是也有人质疑道:“中将,我们之前就输给了中国空军,这一次出动有把握吗?”
尹正勋脸色不好看,不过还是道:“中国人这一次一定会大意的,这只是一直两栖舰队,没有防空力量的。马岛战争已经证明了,再大的舰艇也承受不了航空突袭的威力,我们只要起飞一批战斗机,低空掠海飞行,然后放出导弹炸弹,中国舰队一定反应不及,我们打完就走。中国人会损失一整支舰队,这样的打击对于他们来说必然是不可接受的!”
又有人反问:“就算中国人无法现我们突袭的战机,那么美国人现了我们的举动,又该怎么办?”
尹正勋以低沉而不可置疑的声调说道:“所以我们一定要做得干净利索,不仅要打掉中国舰队,而且还要把全斗焕一拨人全部干掉,没有了独裁者,我们就召集直选,建立民主的政府,那个时候美国人别无选择,只能支持我们的新政府。”
“可是,那我们怎么办……?”
尹正勋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诸位,为了大韩的荣耀,为了大韩自由民主的未来,牺牲我们的仕途,我们的性命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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叼着一根棒棒糖,与其他人相比显得吊儿郎当的祖小宙看了一眼自己的战术手表,抱怨道:“这天气太几吧糟糕了,这要到了南朝鲜还这样,撤伤员的时候可有得麻烦。”
看了一眼自己的几个战友都对自己爱答不理的,祖小宙深深无奈。他爹给他起名字时就很倒霉了,去掉那个小字他就是诅咒,谁都嫌他晦气。祖小宙以前是6军,算是小半个兵王,之前也在老山打过仗,四月份的时候被调入海军6战队,因为学习能力强,头脑灵活,现在已经是二级军士长,带领一个海军6战队的作战小队。只是他这个小队里的成员大半都是红警中的盟军海豹部队,一个个冷面无私跟机器人一样,祖小宙虽然是普通人但本事不差,也能镇得住场面,但是人际交流就没那么在行了。
他看这些战友无聊,只能去祸祸别人,看到一个兢兢业业的海军军官正在准备战机弹药,他笑呵呵地走上去,递上一根棒棒糖,笑着道:“哥们儿,船上不让抽烟,请你吃糖。”
这位军官正是张菊座,他有些愕然地看着这个家伙,拿着那根棒棒糖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很快道:“你是船上的锅盖头?”
“哟,你丫才是锅盖头呢?哦不,我们教官说过,你丫是乌贼!”祖小宙张口就反驳。
锅盖头(Jarhead)是美军中海军6战队战士的称呼,而乌贼(squid)则是海军水手的称呼。虽然美军中海军6战队常年跟海军泡在一块,不过实际上锅盖头们经常跟乌贼干架。
张菊座嘿嘿笑了笑,举举手道:“我没有恶意,你们是以后驻舰的6战队吗?”
祖小宙又舔了一口棒棒糖,道:“可没这闲心跟你们在海上漂,我们是恶蛟。”
张菊座听了一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道:“看不出来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啊,我听说你们可是跟6军所属的龙息突击队一个级别的特种兵啊。”
祖小宙不屑地一笑道:“龙息?也就是会在老林子里打打鸟,跟我们恶蛟比还差得远。”
恶蛟突击队也叫做蛟龙突击队,是直属海军司令部的一支规模仅一百多人的精锐海军6战队特战部队。比起龙息人数少得多,不过要求也严格的多,甚至因为海军根本拿不出这么多优秀的作战人员,百分之九十都是来自红警基地的盟军海豹部队。恶蛟的训练比起海豹甚至都要残酷得多,祖小宙虽然仅加入没几个月,但是已经算是从地狱里走过一遭了。
海军用y-8带上这些恶蛟,飞到海面上直接把这些恶蛟空投在海水里,让他们自己游到一座小岛上,生活二十天,自己寻找武器和食物,尽可能多的“干掉”竞争对手,只有最终获胜的人才能继续留在队伍中。
所以能人所不能,越人类极限,恶蛟的名头虽然很新,但是却依旧骇人。
张菊座拍了拍他,自我介绍道:“我叫张菊座,舰上的空管,你呢?”
“祖小宙,嘿,你丫别几吧笑啊!”
张菊座忍住爆笑,转回正经地道:“好吧,我不笑,可是锅盖头,你也别让自己太舒服,一会儿你可是要跟你的同志们一起登上异国土地的,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极端分子对我们动手,你还是做好准备的好。”
祖小宙一摸鼻子,很光棍地道:“从我成为恶蛟的那一天起,随时都准备好了杀人和被杀,这个没说的。”
张菊座摇摇脑袋,抓着他的肩膀道:“我觉得,你应该随时准备好的是拯救别人。还有,相信你的战友们,你们的那句座右铭是什么来着?‘所有人都能回家!’”
祖小宙哈哈一笑,说道:“没有做好回不去的准备,就一定不可能回去。”
他似乎不愿意继续说这个话题,指了指张菊座手中的那根棒棒糖道:“你不尝尝吗?樱桃味的,嘿嘿,我当恶蛟最大的乐趣就是丫的补给真多,而且零嘴多,要不是我们队上的营养教官限制着我们的食量,我能一天到晚吃零嘴吃不完。什么虾条啦、果冻啦、辣花生啦、水果糖,我们队上的同志家里有兄弟姐妹,总是省下来给他们,我全家就自己一个,一人吃爽,全家不愁,嘿嘿。”
正当两人说得开心的时候,突然舰上传来了刺耳的防空警报,张菊座脸色一变,他的耳机中传来上面的指令:“空勤紧急起飞金嘴鸥,有敌来犯,重复,有敌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