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房卡上了楼,心情有些复杂。
这间复式酒店公寓在他公司附近,是他平时中午或者加班晚了过来休息的地方,比起他的那些别墅,我更喜欢这个小房子,高考那段时间我经常过来玩,他在楼上办公,我在楼下复习,到点了他就下来煮饭,吃完之后帮我检查功课,做得好的时候有奖励,不好的时候是惩罚(虽然做法都差不多)。那是我读了十几年书,最认真也最热爱学习的时光。
这房子里有那么多那么多我们的回忆,为什么他还留着?
屋内的布置丝毫没有变化,但很多东西都找不到了,比如说我买的茶具,地灯,墙上我随手画的画,都找不到了。
我还暗戳戳的到卧室看了一眼,哦,床单什么的也都换了。
不换才要吓死我。
我叛逆期那会特别哥特,和他在一起之后又少女心爆棚,整个房间都被我用粉红色包围了。
如果我的那些粉红色床单他还留着,那他肯定是有毛病。
随手打开衣橱,里面全是他的衣服,显然他仍然常居此处。
外侧的架子上有一条浅粉色的束胸长裙,款式简单大方,仙里仙气的。
很漂亮。
浅粉色的裙子下面,是两套粉嫩嫩的床单。
……当真是有毛病吧。
我转身进了浴室,舒舒服服的淋了个浴,然后裹着浴巾出来,刚解掉浴巾去拿裙子,就忽然从衣橱上看到一道黑影,吓得我叫了一声,慌忙去拿浴巾兜住身子。
他斜靠在门上,不知道看了多久。
我特么刚刚解掉浴巾的时候还伸了个懒腰。
“你干嘛!”
好气啊,我怎么就没现他上来了呢。
“恩?”他表情很无辜,“这裙子有拉链,我怕你自己拉不上去。”
“……”
他看我真的有些生气了,才懒洋洋地站直了,“我上来拿红包,刚到,什么都没看到,再说了,你……”
他顿了顿,没说完就出去了。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再说了,我的什么地方他没看过?
真的是有够气的。
我穿好裙子胡乱化了个妆就出去了,他在客厅装红包,红包都快被他撑坏了。
我欲言又止。
他头也不抬,“家里还有大一点的红包吗?”
“你干嘛不搞张卡得了。”
“他非要现金,说卡太轻了没有分量。”
“……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我真是搞不懂。”
他笑了一下,抬起头看我,“去给我找红包。”
出门前他换了一条香槟色的领带,帅得一塌糊涂,搞得我都有些小自卑了。
“我穿这条裙子会不会不好看啊?”我问,“我上班都晒得好黑了,穿粉红色是不是更加显黑。”
他扫了我一眼,“还行。”
“我能不能换一套?”
“你又不是新娘子,穿那么好看干嘛。”
“能好好说话吗?”
“已经很好看了不需要换了就这样已经很抢新娘子风头了。”
“这还差不多。”
他勾了勾唇,“怎么四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好哄?”
好哄吗?
一点也不是我好哄,是他段位太高。
婚礼很热闹,是在本市最大的酒店里,宾客盈门。我因为许久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场合了,忍不住有些紧张。
好在沈律并没有和人寒暄,直接就带着我往新人的方向去了。
他带我进门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莫子,他长胖了一点,看起来很幸福。
奇怪,我回来这几个月,现以前的朋友、同学都变化很大,但偏偏在沈律身上没有看到一丁点的变化。
那边莫子回头看到我们,朝我们招了招手,眼带笑意的朝我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