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伸手扶一下她的胳膊,嗓音哑哑的,像是抽多了烟,把嗓子熏伤:“你没事吧?”
舒瑶说:“没事。”
她低头,冷不丁看到对方涂成鲜红的指甲,指甲很长,手背上纹着一朵大红色的牡丹,花瓣末端滴着红色的水,瞧上去,像是手上沾满鲜血。
大脑有一瞬的空白,舒瑶定住,脑海中蓦然出现一副可怖的画面——
沾满鲜血的手掌,苍白的手腕。
仿佛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胃部一阵翻涌,舒瑶必须捂住嘴,才能控制自己不去干呕。
胳膊上的汗毛齐刷刷地竖起来,她走到洗手间,鞠起冷水洗了一把脸,脸色苍白。
脚步虚浮地走到提供好的化妆室中,舒瑶将自己反锁进去,哆哆嗦嗦的,背死死地抵着房门,伸手抱住膝盖。
宛若有人扎破释放负面情绪的袋子,此时的舒瑶连呼吸都感觉到格外的困难,她大口大口喘着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甚至开始焦虑,一想到台下那么多的人都要注视她,忍不住的牙齿上下打颤,腿也不受控制地抖。
舒瑶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又“犯病”了。
——就在马上上台的瞬间。
片刻后,舒瑶听到有人尝试着转动门把手,陌生的声音温和:“舒小姐,请问你还在吗?”
舒瑶不出丝毫的声音,骤然涌上的焦虑感令她连呼吸都变的困难。四下环顾,她终于找到一张纸条,匆匆写就。
[抱歉,我现在不想见人,今晚可能无法上场了]
抖着手将这张纸条递出去,舒瑶盯着门缝中的阴影,斜斜拉长,动了动。
片刻后,脚步声响起,渐渐远走。
舒瑶坐在门侧。
她明白,自己现在应该给心理医生打电话,或者给舒明珺。
如这样强烈的抑郁状态前所未有,以往“症状”作,她最大的反应就是不愿与陌生人沟通,不愿与陌生人讲话,只想一个人闷在房间中,哪里都不要去。
可这次不一样,哪怕是一个人闷在房间之中,舒瑶还是感觉到很难受,焦虑不安。
——不仅仅是陌生人,哪怕是亲近的人,舒瑶也不想去接触。
只想把自己封闭起来。
一想到要见人,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令舒瑶喘不过气来。
她的“病”似乎更严重了。
以前从来没有这样。
她捂着胸口,强烈的窒息感令她难受。
不过五分钟,舒瑶听到一阵稍急促的脚步声,停在门口。
叩叩叩。
那人叩响房门。
舒瑶抱住膝盖,颤声问:“谁?”
隔着一层门板,舒瑶听到梁衍的声音,略低沉,却瞬间安抚下来她不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