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舒言的度没有分毫变慢,白虹剑紧咬他不放,薛安意识到她没在开玩笑,不再躲闪而是抽出腰间悬挂的雁翎刀与之相对。
然刀剑相击,他却被磅礴的剑气推开,直撞进了墙面里,五脏六腑震得疼!
面具被剑气划开,露出了少年深邃的五官。这次的他没有易容,异族混血的五官宛然玉刻,琉璃色的眸子像琥珀般美好,可惜眼角天生下垂,连带着周身都萦绕着不详和阴骘。
“你进阶了。”薛安的眸色沉了下来,虚晃了一招借由横梁转向到了柳舒言身后,拉开了距离,不敢冒进。
昔日两人修为相当,他就颇受制衡,如今不过六年,她竟然就再上一层。难道那秘境中被她夺去的宝物,作用如此之大?
薛安是又恨又心痛。如果他当初没上当,现在金丹中期的人就是他了。
而如果让柳舒言知道他此时心中所想,一定会凡尔赛一把,再笑骂他一句:宁想屁吃。
“薛安安,说来我进阶后还是第一次拔剑。得亏了你送上门,给我磨剑的机会。”心境提上去以后,她使剑越地得心应手。金丹中期的第一战,正好拿这辣鸡祭剑,也不枉他自己犯贱。
“说了好多次了,别叫我‘薛安安’!”薛安心中懊悔,但面色不显,深邃的五官冷冰冰的,可惜躲闪的动作没半分帅气,“柳舒言,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我不管,我就是来找你打架的。”柳舒言连追数剑,“是男人就拿起刀跟我正面刚。”
“你金丹中期压我一个境界,要我正面跟你打,还要不要脸了!”薛安气疯了,衣衫头全部都被她削过,形象全无。
好歹也是修仙界美人簿里排行第二的美男子,若换个人或许会心疼。可惜他面前的是只疯狗,被包子引过来后,就只想着咬人。
薛安把刀擂在地上,站直了腰背,直直盯着那把朝着他眉心刺来的剑:“柳舒言,你要杀就杀,我们彼此都省点力气。”
髻散了,额边的长扬起,剑尖就停留在离他眉心不过一寸的地方,只要稍稍往前一碰,就能刺伤。少年却眼都未眨。
无啊。一身正气都泄不出来。
柳舒言把剑转搭在他的肩上,唇瓣微抿:“把你拿走的东西都交出来。”
薛安浓眉轻挑,还真从储物袋里把一堆藏书移出:“我是搞不懂这些酸秀才,平日里文绉绉地扯犊子,搞个藏室竟也用来放破纸。”
柳舒言见他真乖乖还了,也没跟他多计较,只是剑也没放:“把你最近得了的宝物也都交出来。”
没想到还有白吃黑,薛安这就炸毛了:“柳舒言,你别欺人太甚!”
他挽刀放冷箭偷袭,趁机脱离了桎梏,柳舒言也衣袖一挥把地上的典籍都收走。然她正待离开时,薛安又开口:“书我只还了一半。”
“!”柏老的藏书这么多?不对,找死哦。
柳舒言猛地转身,剑已出鞘,薛安立刻把话说完:“你与我一起去杀一人,我就把剩余的书还你。”
“薛安安,我没听错吧?你要我跟你一起去杀人?”柳舒言夸张地掏了掏耳朵,冷眉睨向他。
“那你把当初秘境中抢去的圆珠给我,我亦能答应。”他认定了柳舒言短短几年再进阶定与当初那份机缘有关。
“宿主,他说的是我吗?”系统好奇道,“没想到我人见人爱呀~”
“早没了,想都别想。”她倒是真想看薛安被绑定生活系统的样子,天天打扫做饭尊老爱幼,她笑都能笑死,“识相点就把剩下的书还了,再给个几万灵石的精神损失费。”
薛安不过是试探了下,也不认为她真会给,遂道:“我没与你说笑。”
“天魔宫左护法天尸老魔叛逃潜入凡人村落,如今已控制了一村人为驴为马。柳舒言,你不杀他,会死更多的人。”薛安沉声道。
无论是诛魔,还是卫太平,她好似都没有推辞的理由。不得不说,他在这方面,对她倒有几分了解。
柳舒言面上的嬉笑褪了干净,指尖握紧了白虹剑,面无表情:“薛安,你为何偏寻我一道?不说身份和地位,单说时间与距离。别跟我说是那个村落离文沧城太近,你路过时恰好看到了我。”
“我奉魔尊重闻之命追杀叛徒。柳舒言,你只管跟我说要不要与我同去。”薛安却不愿说太多,琉璃色的眸子泛上了一层冰冷的光。
“魔尊竟让你单枪匹马去诛杀叛徒?还是你为了争功,要来的表现?”柳舒言轻笑出声,“不管是哪一样,传言魔尊待你如亲子,就差把你立为少主。如今看来你在天魔宫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理会对方越难看的表情,柳舒言继续道:“你能找上我,说明你没把握一人诛杀老魔。他修为定在你之上至少两个阶位。金丹后期?金丹大圆满?甚至元婴哦。”
说到这,她脸色也沉了下来:“薛安,你与我两个金丹期就敢应扛元婴?是你修魔修疯了,还是吃错药了会觉得我能不惜命与你疯狂?”
修为越到后期,一个阶位的差距都是天堑。举手间能移山倒海。
元婴期的大魔入世,以防万一,她必是要通知宗门,合力围剿。
柳舒言心中着急,转身就要离开,薛安又把她喊住:“我猜到你在想什么,但只有我知道老魔的弱点和死穴。魔修每人修炼的功法就奇诡百变,天尸老魔尤为血腥凶残,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同门和百姓拿命来填,以死换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