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死军和江南本就不是一个体系,要是能花赴死军的钱办皇帝私人的事情,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而且也能表示出赴死军的忠诚之心,对于皇帝的人望有利无害,关键是赴死军给不给而已。
赴死军大战在即,还一边儿在打着鞑子呢,要是趁着机会再找朝廷要钱,这可就热闹了。
小皇帝能不能从李四那边借到钱似乎不怎么重要,可这也能表明朝廷没有钱,堵住赴死军讨要赏赐的由头……
赴死军出不出钱无所谓,关键是朝廷没有钱,你李四也就别想着再从江南拿钱了。
这事情说起来确实有点难堪,皇帝娶媳妇还要赴死军拿钱。虽然诸位学官已经把措辞斟酌的极是隐晦和委婉,可要钱的意思还是明确的不行。
“这……行吗?”小皇帝自己都感觉很是尴尬了,捧着墨迹淋漓的纸幅很犹豫。
“行……吧……”
要说朝廷这边还是扭扭捏捏的话,李四则是真正的踌躇满志了。
淮西李帅很清楚自己手中的这支式军队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这将是一个崭的战争方式,是一个独有颠覆性的概念,往大里说,完全可以算是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改变的将是千百年来的战争形势。
火器军是用银子活生生砸出来的,训练的也还算符合李四本人的要求。所欠缺的仅仅是实战而已。和赴死军原本的精锐结合起来,会爆出怎么样的威力,也只有李四清楚。
绝对是惊天动地,绝对是让人目瞪口呆。
大明朝走到了这个时候,火器根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儿,可以没有如李四这般的使法儿,单独把火器拎出来成军,不计成本的往上砸钱也不是以前的朝廷舍得的事情。
对手关宁军也是用银子堆出来的,一年的费用也不过大几十两左右(每人),这还是在战争的状态下。对于忠诚伯手上的火器军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火器军的出现,其影响不光是表现在战场上,也会把战争带入一个全的时代。随着火器军的出现,战争更加侧重于后勤和物资,说的更加直白一点儿,就是银子之间的竞争。
李闯那种战法会被彻底的清扫进垃圾堆,小规模高烈度的战争登场,其背后就是财力的支撑,会在几十年内成为战争的主流。
战争,从战场上士卒的厮杀,逐渐转变为后方的较量,而且比以前表现的更加直接更加明显。
在式战争面前,作为一个个体,士卒的勇武被淡化了,更加注重于集体的综合能力,更加注重于在一瞬间的爆力。
面对延安府的坚城高墙,交战双放还是书信往来,仿佛回到了义战时代一样,就差说一句“等敌人准备好再打”了。
头两天里,双方的信使往来不断,言辞也客气的很,颇有几分“把臂言欢”的意思。
可万千大军云集,双方剑拔弩张,怎么看也是一场恶战。
无论是吴三桂还是李四,心里就跟明镜一样,这仗不打是不打,一旦开始,将是空前的猛烈和残酷。
一遍又一遍的审视安排布置,是不是合理是不是实用,而吴三桂也看明白了赴死军的架势,正从不同方向做最后的增兵……
初一,辰时。
赴死军整体前压,就连李四本人的中军指挥认旗也压到了非常靠前的位置。各项预备作业已经妥妥贴贴,兵马雄壮,士气欢腾,大战所缺者不过是一到进攻的命令而已。
这是大帅带领赴死军争霸的第一步,从今日开始,赴死军成为这边土地上的霸主,并且会把疆土拓展到前所未有的极限。
建功立业一方雄霸之主,男儿所祈者。
赴死军的精锐战卒就不必说了,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尤其是天干各营中的士卒,自有一种天然的骄傲,天干十营,赴死军成军的根本和骨架,代表着赴死军所有的荣耀和光彩。十营叉子兵,打的天下震动,从北到南又从南到北,无论江南淮扬,手中的叉子就是天下至刚至阳的武器。
赴死军前不垫兵,已经成为这个天下的一个共识。
只要天干营的叉子在手,什么样的对手垫在前边也没有用。天干十营就代表着赴死军,什么样的大战血战没有见过?什么样惨烈的战斗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对手没有打败过?
现在的敌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三姓家奴而已,打败吴三桂就好像捻死一只臭虫那么简单。在很多叉子兵眼中,尤其是那些骨干老兵,其实并没有把吴三桂当一盘子大菜。
连鞑子都打的有今天没有明日了,吴三桂这个鞑子的走狗算个什么?关宁军名气是不小,那是因为没有碰到赴死军而已。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世无英雄,竖子成名耳!
虽然大帅一再强调关宁军绝非等闲,可老兵们还真没有拿吴三桂这点力量当一回子事情。
吴三桂?就是吴九桂也是白搭。
大帅组建的火器军大伙儿都知道,也影影绰绰的明白其中的威力,看就是说不清楚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不过大帅那么大的本事,建成的军肯定是值得一看。
辰时中刻,大战正式开始。
和以往所有的战斗不同,大帅进攻命令下达之后,并不是震天的战鼓和呐喊之声。赴死军前期的两个天干营和三个地支营被压到了火器军之后。
这些个端着火铳的兵可没有疯狂的前冲,而是迈着沉稳有序的步伐缓慢前进。跟在后头的叉子兵都有点儿着急了……
延安府城上的守军也绷紧了神经。
对手可是赫赫有名的赴死军,南征北战东挡西杀,无不是战必胜攻必克,战斗力堪称雄冠。轻视赴死军就是自取灭亡,这已经是被一次又一次证明过的铁律,任谁也不敢小看了。
弓上弦刀出鞘,大小火炮也准备的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