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秩序。”
所有的情感、不舍、牵绊,都浓缩在这一声祷告中了。
庄严肃穆的气息,将先前的一切杂糅氛围冲散。
当这些老人分别家人、下属,走入营地时,都不自觉地挺起了自己被岁月压弯了的后背,让自己更像是一个战士,虽然他们本就是。
坐在马车上的穆里,全程目睹。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深吸一口,吐出来时可能熏到了眼睛,略觉酸涩。
没有人声嘶力竭地哭喊“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分割我们的家庭”,也没有人喊“这不公平”“这不合理”,更没有人申诉“这是腐朽教会对人性个体的摧残与压迫”……
这世上,确实有很多人会喊,也善于喊。
只不过,会喊的人,也没有资格在此时出现在这里。
穆里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黑乌鸦,放飞。
在营门完全关闭前,乌鸦飞了进去。
“嗯?”
唐丽把乌鸦抓住。
德隆凑了过来,问道:“是我们的孙子还有话要对我们说么?”
“不是,是本达家的小伙子,请我帮忙带个话。”
“他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去?虽然他给我们孙子赶车,但他职位可是很高的。”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唐丽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随即,像是醒悟了什么,看着四周全是同年龄段的人,她后悔道,“真不该听你的话,办什么家宴,我们的卡伦,原本就已经很痛苦了。”
德隆先是疑惑,随即醒悟,然后拍了拍额头:“啊,对,我错了。”
号角声响起,要求营内各位归位,各自前去营队里报道,换取装备。
德隆张开双臂,拥抱了自己的妻子。
唐丽一改过往的强硬,让自己变得柔软,依靠在丈夫怀中,多吸了几口这熟悉的味道。
随即,二人分开,相视一笑,各自转身。
用不着祝福,用不着安慰,可能是因为已经提前知道了结局,所以大家都能做得较为坦然。
唐丽来到了盾牌营,验证了身份牌后,领取到了装备。
盔甲是必须要换上的,因为上面雕刻的统一阵法纹路,有助于将所有盾牌手的力量整合,同时,也方便后方阵法师进行阵法施加。
拿着盾牌,敲了敲,唐丽忽然想到,不出意外的话,等上了战场,自家老头子会在自己身上施加阵法,然后等着自己身体最终不堪重负、爆体而亡。
“还行,比我预想得还要浪漫许多。”
从作战班,到作战小组,再到作战小队、作战营,层层级级地铺陈整合,最后,在刚到后半夜时,开始排列有序地通过传送大门前往集合点。
一位脸上有疤痕的年迈女性盾牌手,和唐丽一个班组,二人并列前进。
“我叫利桑密尔。”
“唐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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