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慎之这才隐约回过神来,延景明同他差不了多少,二人可全都是纸上谈兵的经验,或者说,延景明纸上谈兵的经验,甚至还不如他。
仔细想一想,温慎之便觉得这件事实在有意思极了,以往总是延景明对他主动,那副经验极其丰富的模样,令温慎之心中总莫名有些古怪之感。
他不知延景明是看多了这方面的书册,还是平日耳濡目染多了,所以知道不少,看起来很有经验,而这无论哪一种好像都不太对劲,知道今日,他总算明白了,延景明的经验,应当只算是略懂一些,这仅是西羯同中原观念的差异,若论到细致之处,延景明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在纸上谈兵上,温慎之还没输过谁。
他俯身在延景明耳侧,低声同延景明道:“有些事,是不必除去衣物的。”
延景明正想问温慎之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温慎之已屈膝在他腿间,膝尖蹭到延景明腿侧,勾得延景明往后缩了一些,可也仅是如此而已,温慎之好像并不打算更进一步,那手从侧下滑,贴着衣物,却不曾触碰到延景明的身体,一点点摩挲过去,可那动作却带着衣物摩挲在延景明身上,令延景明觉得……好像连心中都在痒。
“可惜此番出行,我什么都没有带。”温慎之在延景明耳侧低语,道,“否则倒还能做些其他事。”
延景明一怔,下意识询问:“什吗东西?”
温慎之笑,道:“四方上不得台面,不可出现在人前的进贡之物。”
延景明更是迷惑。
“你们西羯也有。”温慎之道,“你难道没见过吗?”
延景明认真思考。
上不得台面,不可出现在中原人之前,还是曾经进贡过的东西。
延景明不由想起了母妃不让他带往大盛的大锤子大斧子。
延景明:“大……大锤子?”
温慎之:“……”
延景明:“难道……难道是狼牙棒?”
温慎之:“……”
温慎之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忽而听闻外头一阵喧闹,延景明吓得直接蹿了起来,也不顾自己脚上还涂着膏药,蹭蹭蹭爬到床边,探头便从床幔内朝外看,一面紧张道:“外面肿么了?”
温慎之:“……”
温慎之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那股冲动压制下去,这突如其来的中断,令他烦躁难言,可他不能不去看看外面的情况,更不用说他一扭头便看见延景明那万分好奇的神色,他只好起身,同延景明道:“我出去看看。”
可还未等他穿鞋下床,秦卫征已带着数名亲卫冲了过来,满面惊慌失措,着急追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他一眼看见温慎之坐在床侧,那衣衫还有些散乱,而延景明在温慎之身后探头,推乱的被褥之中还隐约可见一截莹白的足,这二人看起来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一般,秦卫征不由微微一怔,而后扭头便将还未来得及跟进帐中的亲卫推了出去。
秦卫征看起来显然很是紧张,此时此刻,他只能想方设法维护温慎之,以免温慎之不守斋戒一事外传,为暗卫领所知,可他还未开口,延景明已抢先做了解释,道:“窝的脚受伤了。”
秦卫征:“……”
延景明:“殿下只素在给窝涂药。”
他的表情天真无邪,实在是充满了说服力,秦卫征稍稍一怔,还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延景明便从床榻后爬出来,原是想让秦卫征看一看他涂了膏药的伤处,倒不想将秦卫征吓了一跳,匆匆背过身去,道:“太子妃,属下知道了。”
延景明:“?”
温慎之稍稍整了整衣物,一面问秦卫征:“外面出了什么事?”
秦卫征仍背对着他们不敢回头,听温慎之问话,方才开口,道:“有刺客闯入,已经被拿下了。”
温慎之一怔,而后匆匆整衣起身,一面问:“刺客在何处?”
秦卫征答:“就在外头,已有暗卫将他们拿住了。”
延景明也想跟着去看看情况,可他脚上都是药膏,爬到床沿,不能穿鞋,也不能直接下地,而他非常好奇外面究竟生了什么,又担心温慎之的安全,他左右为难,最后也只能委屈看一眼温慎之,道:“泥能让他们进来说话吗?”
温慎之看了看延景明而今衣衫凌乱的模样,又想着延景明不方便穿鞋,只能躲在床上,他沉默片刻,而后低声同延景明道:“他们若是看见了,我会吃醋的。”
延景明:“嗯……”
他开始有一些犹豫了。
温慎之又低声道:“我先去看看情况,待会儿再回来告诉你。”
延景明:“……也阔以。”
温慎之这才伸手摸了摸延景明的脑袋,回看秦卫征仍背对着两人站着,他便俯身,悄悄在延景明脸上亲了一口,温言软语:“等我回来。”
……
温慎之出了帐篷,走到秦卫征身侧,秦卫征方才转过头,道:“殿下——”
温慎之打断他,道:“方才你什么都没看见。”
秦卫征一怔,认真点头,道:“是,属下什么都没看见。”
反正他本就是东宫中人,也不会去同国师和皇上打小报告,殿下禁不禁欲,同他都没有关系。
想到此处,他不由叹了口气,又在心中想,那国师实在有些过分,这小情侣刚成婚,国师竟然就要人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