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失败的行动,阁主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那次的事,出了点意外,不提也罢。”
淼淼撇了撇嘴,心情有点复杂,心想谁叫你老人家这么看得起她呢,事情办砸了能怪谁。
“林庭风,你少兜圈子了,你费尽心机杀了当年那几个背叛太子的人,又不远千里到此,用笛声引我出来,到底想如何?”
阁主呵呵笑了几声,“苏菡,那日你杀我不死,早该料到会有今天吧?当日我身负重伤逃出长安,曾誓会让那些不讲信义的人不得好死,一个也不能少。我今晚只是遵循君子之道,事先和你打个招呼而已。若不想死得太难看,我给你个建议——章敬太子忌辰的那日,自裁于太子坟前。”
安贵妃凤眸一瞠,骂道:“林庭风,你休欺人太甚!”
红影一晃,安贵妃已朝阁主扑了过去,眼前白影闪过,定眼再看时,哪里还有阁主的身影,只听林中沙沙树响,阁主的声音飘飘渺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淼淼屏着呼吸,根本不敢喘气,生怕阁主在自己附近。
过了小半个时辰,山顶上再无任何动静时,她才长吁一口气自树上跃下,朝来路下山。一路上小心肝犹自激动着,今晚真是不虚此行,竟然起了阁主和安贵妃的底,可惜飞哥儿不在,这么大的秘密她得继续憋在心里。
月黑风高,不知不觉已走到半山腰,斜地里蓦地窜出一条影子,一柄利剑闪着寒光,不由分说朝她胸口刺去。淼淼大吃一惊,才闪身躲开,那人又刷刷连刺几剑,似要杀她为快,且身手极高。
电光火石之间,淼淼已与那人过了几招,惊魂未定之际,那人却忽然收了剑,“是你?”
哎?今晚与这对母子还真是有缘,才见过他娘,这会又遇上儿子了,淼淼抚着胸口道:“殿下,刀剑无情,下个山而已,不用灭口吧?”
李昀收了剑,疑惑地看着淼淼,“这么晚,你方才上山做什么?”
总不能说实话,说自己撞破他娘亲的大秘密了,淼淼只好道:“和越王到后山的观云亭观月。”
李昀剑眉一蹙,“观月?今儿初七,哪来的月?”
淼淼耸了耸肩,“所以我这不是下山了吗?”
李昀朝她身后看了一眼,又问:“越王呢?”
“呃……他和我说了些心事,又不好意思与我一齐呆着,一早下山走了。”
李昀的表情更疑惑了,同时心里有些不快,“心事?他和你说什么了?”
淼淼朝他咧嘴一笑,“这可是我和越王之间的事,与您无关。夜寒露重,殿下早点歇息,再见。”
她一个闪身从李昀身边窜了过去,正要继续往前走,却听李昀厉声一喝,“慢着!”
她停住,李昀上前两步,冷不丁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寒星一般的眸子诧异地盯着她的脸,似看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你……”
虽然夜色浓稠,但两人离得极近,呼吸可闻,淼淼清楚地看到李昀眸中的惊诧之色。他的手力度有些大,淼淼不悦地一把挡开,“殿下,调戏女子这种事,很是掉您的价啊,我今晚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了,下不为例。”
回去的路上,淼淼脑子里不断浮现李昀刚才那活见鬼的表情,越想越不对劲,莫非自己脸上长了个东西?还是说……这张瘦下来的脸,美艳不可方物,把他看呆了?可是不对呀,他刚才的表情,明明是见了鬼。
一回到自己屋子,她便大声道:“宝枝儿,把镜子给我拿来!本小姐要照镜子!”
“什么?小姐您要照镜子?”宝枝张着嘴巴,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你一向不许屋子里有镜子的,这一时之间咱上哪儿去要镜子啊?”
淼淼伸出手掌,斜眼看她,“死丫头,一天到晚偷偷躲一边照镜子,当我不知道?拿出来。”
宝枝吐了吐舌,乖乖从怀中掏出一面小铜镜放到她手上。淼淼挥挥手,示意宝枝退下,又把房门关上,这才来到烛台前,把小铜镜举到自己面前。
这一照,淼淼当场呆住,随即哐啷一声,小铜镜跌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