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心情复杂,麻木地走了过去。
贺之洲顺走她手里的东西,揽过她的腰,将她捞到怀里来。
她一下跌坐到他腿上,他手臂环着她,将面前的甜品推开,把她带来的放在上面。
温宁瞅一眼被他推开的甜品,从缺口上来看,像是只吃了一口左右。
贺之洲拿起一块蝴蝶酥,递到她唇边,“一起吃点?”
看那甜品没怎么动,加上他对她这样亲昵,温宁多少得到了些安慰,然后就特别听话地张嘴咬了一口。
没办法,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就是那么好哄。
碎屑掉下来,温宁忙伸手去扯桌上的纸巾,贺之洲将手里她吃剩下的吃进嘴里,又伸手拿了一块。
温宁转头看一眼他,又暗暗凑近了些,细心嗅了下,确认他身上没有杨影的香水味。
虽然她动作轻微,但毕竟坐在贺之洲怀里,隔得近了,贺之洲察觉了她的动作,垂眸看她,“嗯?”
温宁抿抿唇,“没什么。”
当晚,两人一起回贺家公馆吃饭。
温宁其实不喜欢回去,但是每个月一号和十五号例行过去吃团圆饭,是贺家长辈立下的规矩,作为儿媳妇,为了家庭和睦,她也必须得遵守。
暮色降临,车子缓缓驶入私家园林,最后平稳刹停。
两年前,温吉安卸任后,贺家又聘请了一位的管家,管家知道他们今天回来,特意等在门口迎接,为他们打开车门。
贺之洲率先下去,温宁紧随其后。
“大少爷,少夫人。”管家约莫四五十岁,笑容殷勤,恭敬地朝二人鞠了一躬。
温宁含笑点头以示回应,挽上丈夫的胳膊。
贺之洲带着她往家里走,门口的两名保安替他们推开门。
贺氏公馆已有些年岁,外部多少看得出些岁月的痕迹,但是内部豪华程度,仍似欧式古堡般富丽堂皇,挑高的客厅恢弘大气,陈设更是极尽奢华,随处可见名人雕塑和油画。
曾经有位女佣失恋醉酒后,将贺氏公馆拍下来到网上,按外界说的,从里面随随便便拿样东西,恐怕都是普通人干一辈子才能挣得回来的财富。
贺家向来低调不爱炫富,最后将那名女佣辞退了,可从那以后“富可敌国”“富得流油”这些形容词,再没能从贺家头上摘掉。
客厅里,贺父跟小叔还有贺之洲的堂弟在谈事,温宁听不太懂,跟着贺之洲过去打了声招呼,自觉找了个借口走开。
餐厅里,婆婆苏明澜正在摆弄鲜花,小婶在旁边帮忙修剪枝叶。
其实这些事家里都有佣人负责,但她们嫌佣人不懂艺术,喜欢自己来。
温宁主动上前去问好,苏明澜用眼角的余光瞥她一眼,冷言冷语道:“一天天的,又没什么正经事,也不知道早点回来帮忙。”
小婶在旁边默默地看看自己大嫂,看看侄媳,眼观鼻鼻观心谨慎地保持沉默。
反正每次过来都没有好脸色,温宁已经习惯了,她欠了欠身,“我去厨房看看。”
其实,温宁小时候还是很受贺家长辈喜爱的,尤其是贺之洲的祖母。
祖母见她乖巧安静,长得漂亮,经常把她叫到身边来,教她写字作画,温宁后来一心研习中国画,多多少少就是因为受了祖母的熏陶。而贺之洲的爸妈也正是看到她,才想要再追生一个女儿,于是贺之洲才有了个妹妹,贺弥。
她和贺家兄妹一起长大,后来还上了同所贵族学校,一起上礼仪、绘画、舞蹈等等兴班。
每个节假日,贺家给小辈的礼物,也会给她准备一份。
可以说贺家兄妹有的,她也有。
那个时候,贺家长辈,简直拿她当贺家孩子疼。
转折点出现在她和贺之洲生关系后,贺之洲说要对她负责,要将她娶回家的那一天。
贺家所有人,除了兄妹两和年迈的祖母,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
其实也不是不能够理解,贺之洲作为贺家长子,未来的继承人,他身上肩负的责任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的,他未来的结婚对象,必然是要跟贺家实力相当的豪门人家。
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门当户对。
记得当时,贺家就正准备跟杨家联姻,促成两家强强联合。
但最终,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而告吹。
也是从那以后,贺家成了整个豪门圈乃至整个社会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人笑世家豪门贵公子,怎么可能看得上管家的女儿?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抓住了把柄,才不得不妥协。
也有人说,温宁从小跟贺家兄妹两一起长大,贺家也待她跟亲生女儿似的,从小让她接受贵族教育,说不定贺家早就拿她当童养媳来培养。
更有人说,多少人家世代积累,才能实现阶层的跨越,而温宁这一嫁,直接从社会底层跨越到上流社会,轻而易举连跳几级直达金字塔,温父真是深谋远虑,温宁更是年纪轻轻却心机不小。
……
外界议论纷纷,负。面评价的多,更加深了贺家父母的不满。
不可避免地,他们就会将这份不满迁怒到温宁身上,认为就是因为她,贺家才会沦为豪门的笑话。
而贺家父母的不待见,正是温宁不喜欢回贺家公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