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解之静静听完o99叙述这段剧情,又想起那时他看见的场景,十四岁的少年又饿又冷,嘴皮干裂出血,脸色苍白得要和背景融为一色,细小的哀鸣声完全被风声盖住。
没有人会去在意他,大家只在意他的死到底能不能让天神高兴而不再生暴风雪。
原身对于自己如何得救只有一点印象,昏昏沉沉间他感觉自己被人背着,那人背很宽厚温暖,短有些扎脸。他侧过脸来,季解之现他眉毛很浓,鼻梁也很挺,不怒自威,天生王者气息。
等原身再醒来时已经过了三天,睁眼最先看见的不是迷糊间的那张脸,而是一张介于孩童和少年之间的脸,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富贵臣子的孩子。
原身无力地垂眸,注意到小孩的犬牙缺了一颗,爪子也是光秃秃的。原来还是个在换牙期的小孩。
小孩见他醒了十分高兴,咋咋呼呼地喊:“康医生康医生!他醒了醒了!”
声音大到震得原身耳朵疼。
小孩看他皱眉,又急忙担心地问:“你是不是感觉不舒服?头晕想吐?康医生说你吹太久的冷风,身体很虚,这是正常现象,好好休养就会好了!”
这时洞外走进来两个人,一名穿着大褂,是小孩口中的“康医生”,另一人让原身十分激动——那就是救他的人!
原身挣扎着起身,但因为体力不支绵软地跪倒在地,他就着姿势给救命恩人嗑了一个巨响的头。
“谢谢大哥救命之恩,此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若不嫌弃,我愿予大哥做牛做马!”
回答他的不是救命恩人,反倒是那乳臭未干的小孩儿,笑嘻嘻地对他说:“做牛做马不至于,留下来给我们当个伴呗?”
就这样,原身留了下来,并且在当天得知救自己的人是大太子涂牧野,那小孩儿是二太子涂柯洲。
涂牧野比涂柯洲大五岁,已掌管军队,整日要带队出去狩猎,原身便也参了军,和涂牧野一起外出。
涂牧野的狩猎水平特别高,他的鼻子能闻到一公里外猎物的气息,盯上的猎物从未失手。原身喜欢看他狠狠咬住猎物脖颈眼神恶的样子,力量与血气勃,十分迷人。
反观涂柯洲,干什么什么不行,连只兔子都不敢咬死,出去狩猎就跟玩一样,所以原身并不喜欢他,甚至有些看不起他。
但涂柯洲却偏偏得老狼王宠爱,不管他做错什么事老狼王都会原谅他,为他说话;涂牧野这么优秀反而被老狼王处处苛责,一点微乎其微的毛病也要被训上半天。
所以原身一直觉得涂牧野不是老狼王亲生的,不过可惜一直到老狼王去世,这事也不得而知结果。
原身和涂牧野互通情意是在原身十四岁生日那天,涂柯洲不知道从哪搞来了酒,给他倒了一杯,非要他喝。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一口气全干了,脑袋晃荡一下就醉了。
原身醉了,但深知自己在做什么。他一把抱住涂牧野,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脸红眼也红但唇更红,说自己喜欢她,从第一眼见了他就喜欢上了。
之后他便没了意识,第二天醒来迎得一纸婚书,却是他和涂柯洲的。
o99刚要继续说下去,却兀地停住,改口道:【涂柯洲来了。】
一个小山坡后渐渐露出一个白色的头,涂柯洲冲他傻傻一笑,一双眼弯成白月芽。
他手里似捂着什么东西,快步跑过来时的姿势有些滑稽还差点摔一跤,但却丝毫破坏不了他的好心情,兴冲冲地说:“我给你带回来了一个好东西!”
季解之坐在祭祀台旁一块冰砖上,仰头问他:“什么东西?”
涂柯洲缓缓地张开手掌,一朵粉色的小花安静地躺在手心。
“我觉得它很美,和你很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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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俺今天只睡了两小时,跑了一上午,好歹是赶上了下午的更,困死了困死了,俺要去补觉,凌晨的更可能会晚(大概率不会),不过就算晚了,明天也是有两更,么么啾~
第9章祭祀【已修】我很无能,只能从中捞出一个你。
季解之愣了下,微笑道:“嗯,确实很美。”
涂柯洲垂眸,男人是一头黑,有点天然卷,不过卷的幅度不大,只在尾端。他的眉眼很淡,睫羽浓密却不翘,眼中似含了万千碎星子,整个人看起来极具疏离感。如价值连城的山水古画,只适合远远地挂在那。
但涂柯洲偏不,他就是要闯入打破那份距离感。
“我可以给你戴上吗?”
季解之疑惑道:“你是指花?”
涂柯洲用力点头,“插。在这里”,他指了指季解之的左耳。
季解之极快地皱了下眉,像是思酌了一秒,答应了。
涂柯洲欣喜:“你真好!”
他蹲下,视线略低于季解之,轻柔地按开季解之的耳尖,将瘦弱的粉花插。进去,又替他仔细整理下头,后退一步端详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
“果然它和你很配!”
男人肤色偏白,头与眼眸是如鸦羽般黑,如墨如玉,清清冷冷,淡漠胜雪。这朵花却打破了这份冷静的和谐,突兀般地闯入,给他增添了一份颜色。
涂柯洲觉得,这和自己很像。
季解之不懂涂柯洲在傻乐什么劲,男人戴花有什么好看的?但也懒地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