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转圜,骆念想起了去年,大约是盛夏的时候,他也是靠在墙边,用这样的眼光,对她说着,你来了。
骆念的眼眶一下酸胀,泪水盈眶而出。
谢景焕起身,把骆念给拉过来,用粗糙的手指擦过她脸上的泪水,“你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骆念哭的不成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哭,她明明想要把自己坚强的一面给谢景焕看的。
谢景焕搂着她的肩膀,轻轻的说:“借给你一个肩膀,想哭就哭吧。”
还是在寄宿学校的时候。
她是小哑巴,没有哭过,也没有开口说过任何话,就算是忍受着校园欺凌,也咬着唇不肯吭声。
直到有一天,谢景焕当时去天台上放风,远远地就听见有抽噎的哭泣声,小的好似是猫儿一样。
他循着声音找过去,在天台的角落里,找到了蜷缩在墙边,抱着自己的双腿哭的不成模样的小哑巴。
他很是吃惊,“你不是平时挺倔的么?”
她哭的声音更大了。
他也不好离开,放着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女孩子一个人单独在天台吹冷风,便走了过来,挨着她坐了下来,把自己的肩膀往前靠了靠。
“借你个肩膀?”
她还在抽噎着,声音很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好把他的这句话给淹没了。
他直接伸手,把她的脑袋按着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借你一个肩膀,想哭就哭吧。”
他特别把肩膀放低,好让小哑巴靠的更舒服一些。
她是太憋自己了。
明明会说话,偏偏不说话。
明明想要被人喜欢,却偏偏板着脸不肯和别人主动交好。
就和他一样。
二十分钟后,骆念红着眼圈从里面出来,叫沈宸良都是一愣。
“骆小姐,你……”
“没事了……”骆念哭后还是有些抽噎,“我好了。”
沈宸良:“……”
本以为骆念来找谢景焕,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说,可是完全没有想到,骆念就是来找谢景焕哭一场,几乎重点的事情一句都没有说,也没有问。
谢景焕又在里面呆了一天,迎来了另外一个过来探视的人。
谢斌……
短短的时间里,谢斌已经苍老了几岁,鬓边都已经有了白,再也不似以前那样意气风,是一个事业有成而且成熟有魅力的中年男人了。
谢景焕坐着没动。
谢斌站在门口,“景焕,不,或许应该叫你方竟堂。”
谢景焕低了地眼帘,“我当了二十年的谢景焕,早已经成了谢景焕。”
方竟堂,早已经埋在了B市小县城里的那一座墓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