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做贼心虚。
她想着他昨晚留宿在欣云苑的事,总忘了自己是长辈。
很快,皇帝大步流星地入了殿来。
他换了一身隆重些的玄色直裾,但没戴冠冕,只以玉冠束。阔步行至太后面前,一揖:“母后安。”
太后颔了颔。
他微微偏头,又道了声:“诸位母妃安。”
顾燕时眼观鼻鼻观心地僵坐着。
苏曜目光一划,很快注意到了这位浑身不自在的小母妃,禁不住地皱了下眉。
小母妃一嘴酥皮。
吃了什么好吃的?
他无声啧了啧,不作多言,自若入席。
顾燕时好怕他当众与她说什么,见他落座才心弦一松,吁了口气。
两块酥皮因而从唇上吹起来,如雪花般落到案头。
顾燕时怔忪一刹,赶忙摸出帕子擦嘴。
苏曜兀自斟酒,边斟边扫了眼案头佳肴。
好像没有酥皮点心。
可他也想吃,怎么办?
第18章飞花
太后一片慈爱地笑看皇帝:“今日不是一般日子,既是年初一,也是你昭文元年的第一日,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该好好贺你。”
她边说边举起酒盏,众太妃太嫔们闻言会意,亦执盏。
苏曜也端起酒。太后敛去三分笑意:“你自幼读书勤勉,日后也当勤政,为我大宁再开创一片太平盛世。”
苏曜垂眸:“母后教导的是。”
遥遥举杯之后,众人一饮而尽。
苏曜放下酒盏,笑道:“难得一聚,又是过年。朕想母后与诸位母妃不免要玩些什么助兴,特意备了些薄礼,以作彩头。”
他说这话时眼帘都没抬一下,但顾燕时不知为何,觉得有一股寒气逼了过来。
太后倒很高兴:“还是你知道哀家。不错,哀家在宫里久了,瞧惯了这些歌舞,也觉得没。来来来——”她边说边招呼近前的几位太妃,“你们都想一想,咱们玩些什么。哀家可听说昨日含元殿里热闹得很。”
太妃们含笑相望,一时却也没什么思路。苏曜想想,淡笑道:“昨日在含元殿,是朕与宗亲们行酒令,但舞刀弄剑,母后与诸位母妃恐怕玩不来。不如……”他语中一顿,“换做飞花令?”
“好。”太后爽快答应。
这主意着实合她心意。嫔妃们长日无聊,多会读些诗词解闷,玩飞花令谁也不会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