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昇愣了愣,只看了眼师傅,便在边上飞弹了出去,从药房里间的柜子里,拿了还魂丹,照秦念西说的法子化药,
这边秦念西也不顾额上的汗水,只捻着那玄黄飞微弹,又喊对太虚道:“真人,快把飞出去的针重按照原来的穴位扎回去,进针三寸!”
道恒和旁边的师弟师侄给太虚拾捡那些针,略略烧过,递过去,太虚依言扎了回去。
秦念西见得素玄黄又被重扎了回去,便再运了一回功,这回只往上提气而不分散,几息之后,只见那人猛地张嘴,口鼻喷射出大量的黑血。
见得他喷出那血,秦念西略略松了口气,继续轻捻着那玄黄的针头,道恒拿夹子夹着湿帕子给那人清理了毒血。
道昇端着掺了还魂丹的药酒进来,只掰开那人下颌,把那药酒给他灌了下去。
秦念西待那药酒灌下去之后,捻针的力道稍大了些,只觉那人肌肉似乎有收紧之意,只又捻了几下,便再运了一回功,用的劲道略大了些,只听一声轻啸,那十六根玄黄俱飞散开去,黑色的血液直喷了出来,又用力弹了那针头,让玄黄从身体里出了来,带出了一些黑色的清液,竟比头日那人多了许多。
片刻之后,那流血的针孔逐渐颜色变红,再变深,凝住。秦念西提着的那口气才松了下来,太虚直上前给那人把了脉,脸色由忧转喜,点头道:“阿念,做得好!”
诊室里早被张老太爷清了场,道恒和道昇俱是一身大汗,胡先生从隔壁跑过来看的时候,正是第一回扎针不出血的时候,前头抢人,后头惊心动魄,竟也是一身大汗。
胡先生见得太虚如此说,原先紧绷的心弦一下子松了下来。
道昇开了道门缝,见了外头众人站作一堆,都眼巴巴地望着屋里,哑着嗓子说道:“都散了吧,救回来了。道明和道悟进来收拾一下。”
那两个道字辈的师弟进得去之后,见得屋内原先紧张的气氛俱已散去,秦念西面色有些苍白,只靠在张老太爷怀中,胡先生喊那道昇去给秦念西倒杯热水进来,又摸了她的脉道:“快把那药含两粒。”
秦念西依言从怀里摸出那小药瓶,倒了两粒含在嘴里,张老太爷把她放到椅上坐好。
秦念西运着功就着那药,两三个周天之后,身上的力气又逐渐回来了。再喝下道昇端进来的那杯热水,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
道明和道齐早七手八脚收好那些玄黄,清洗干净,放在滚水里煮了,又过了火,擦得干干净净,放回了盒中。
待得一切收拾妥当,秦念西点头道了谢,才和胡先生以及太虚到了隔壁病房,张老太爷一脸忧虑拦了拦,秦念西直笑道:“外翁莫急,阿念已经没事了!”
秦念西说着又伸手过去,让张老太爷把脉,太虚却伸了手过来仔细把了。
太虚沉吟片刻,眼睛亮了亮,点头对张老太爷说道:“竟比昨日强了许多,老胡这药果然使得!”
胡先生却连连摆手道:“不好使不好使,好使的话,也不会累到阿念了。”
众人被胡先生这番话说得笑了起来,秦念西见外翁嘴角也松了,便笑着道:“我不累,倒觉得赚了。”
众人听了又只愣了愣,太虚摇了摇头笑道:“你这小丫头,这账倒算得精,可不是赚了。”
秦念西本来对这玄黄一点经验没有,这回完全就是赶鸭子上架,赚了经验不说,竟逼得修为也突飞猛进,加上胡先生那轻易不会拿出来的药,简直多赚了好几年的光景,对她自己来说,可不是大大的好事。
众人都知秦念西这话的意思,张老太爷更是清楚外孙女儿心中的想法,以及她那对某些事有些执拗的性子,便也不再拦着。
这时张青川派了小厮从山下送了信上来,说是那龙骑卫副指挥使常青常大人,捉了一个活口。
那死士身上竟没有任何解药,审了几天,那死士才吐口说,这毒没有解药,配不出解药,只从那死士身上搜了一小瓶给他们的毒药。
常大人立即把那药送到了张青川手中。
几位大药师跟着胡先生拿着那药又开始研究,秦念西却不再多待,只跟着太虚进了道云守着的那诊室。
道云行了礼道:“不太好,似乎有蔓延之意。”
第七十九章变了
秦念西却仿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顿住了脚步,也不说话,只努力想着前世里和毒有关的事情。
仿若是北边哪国有个王子中了这毒,那国中有个巫师十分擅解毒药,可这药却是越解越毒,不知那配药之人用了个什么法子,若不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倒还死得慢些,一旦用了这法子,便是变化无常,必死无疑。
那王子死后,那巫师愤怒异常。
那巫师也是个有本事的,后来君仙山下药行的人分析,说是根据药的配方判断出了产地,竟找出了那制毒之人。
秦念西隐约记得,是在西南边找到了那个制毒之人,又因此牵出了幕后主使之人,后头还因此引了一场混战……
具体情况和细节,秦念西也不知道自己是根本没弄明白,还是不记得了,反正脑海里全无印象。
张老太爷和太虚看秦念西又起呆来,便有些着急,怕她又像从前那般,张老太爷只上前牵了她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