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像啊,这就是。”人堆里的百姓搭着话,随即一呲牙,“你这都哪年的老黄历了,这是咱们的天圣皇帝。”
“陛下,我是东顺街的二妮娘,您去我家豆腐摊吃过豆腐。”有个大胆的妇人也认出了温无晴,拉开人群就要往前去,“当时您说我家二妮是个读书的料子,您真是金口玉言,我家二妮今年考上青山学院了,以后指不定能当女官呢。”
人实在太多了,妇人挤不进去,只能把怀里的一篮豆腐举过了头顶。
“陛下,这豆腐是按您给的方子做的,卖的可好了,您尝尝。”
妇人这么一说,大家都反应过来,纷纷向温无晴说起了自己的身份。
什么西街的捕快,城郊的农户,反正都是大曦人,他们是这个建立王朝的受益者,过上了前朝想都没敢想的日子。
所以一听说双圣遇险,他们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跑来了。
温无晴站在台阶上,看着乌泱泱的百姓,脸上一直挂着笑,她仔细听着每一个百姓的话,点头应和着。
这场面不像是君与民,倒向是久别的朋友,拉起了家常。
百姓们闹哄哄的说了好一阵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和邻居说闲话呢,眼前的人可是大曦的天圣皇帝。
“哎哟可了不得了,咱们咋连个礼儿都忘了。”
百姓们说着便要跪,却被温无晴出声给拦下了。
“大家不必多礼,我爱听这个,可不爱看别人跪我。”
温无晴的话很直白,惹得百姓们一通笑。
等他们笑够了,温无晴才接着说:“我们很好,大家放心,都回去吧。”
温无晴说完冲着百姓们一抱拳,转身进了门廊,在路过青果的时候给了她一个眼神,人群中有钉子。
温无晴的大红袍角消失在了门洞里,百姓们也散了,三五成群的准备各回各家。
藏在人群中的那几个人顿时慌了,他们没想到,费劲巴力煽动起来的人就被温无晴三言两语就给劝散了。
“哎,别走欸。这才刚见到天圣,还有泽圣呢,万一天圣说假话…”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现他周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刚才还说说笑笑的百姓都停了下来,一起看向说话的男人。
“你这个后生,双圣从不骗咱们,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百姓中有人先出了声,引来许多附和,其他人也不走了,团团把这几个男人围在了中间。
“我…”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在同伴的示意下陪着笑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我这是口不择言,瞎说的。”
“他是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他的同伴也跟着陪笑,尤不忘任务,趁机游说,“可他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大家想啊,要是里头真出了事呢。我不知道大家怎么想,反正我可是不放心,我看还是得进去看看。”
圈子中心的几个男人端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还想接着煽动,可百姓看他们的眼神却越来越不对劲了。
“你这个后生,刚才就一直推着我往前走,现在天圣都话了你还在这胡咧咧。”
“你是哪个街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是啊,我是这片的捕头,你姓甚名谁,在哪做工,务农还是做生意,家里还有什么人…”
百姓们越围越多,吓得几个男人嘴哆哆嗦嗦的连大气也不敢出,愈显得可疑了。
“绑了绑了,送他们去见官…”
等到青果带人赶到的时候,那几个男人都已经被捆成了粽子,一个也没跑了。
他们面对群情激愤的百姓,早就吓破了胆,生怕自己被百姓活撕了,一看到赤霄军,仿佛是盼来了救星,嗷地一嗓子就哭出了声。
“姑奶奶啊,我说,我啥都说…”
任务完成得突如其来,赤霄军面面相觑,百姓们把那几个粽子往地上一扔,拿着箩筐,扛着扁担,哈哈笑着就散了。
那边温无晴刚进院子,就被许明他们几个老臣拦住了。许明他们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眼巴巴看着温无晴。
“你们倒是放屁啊。”最后还是许夫人把那群人拉开了一道缝,自己挤到了温无晴面前,“陛下,老头子他们想求您,给杜知秋那个糊涂蛋留个全尸。”
刚一说完,许夫人就别过脸去使劲儿地一跺脚,“唉,这话说地丧良心。”
许明他们八大臣是鹰啸岛的老人,真要论起来,他们哥几个相处的时间比同吕归尘相处的时间还要长,时间长了,这人心也就偏了。
“你们守在这里,就是为了等着给杜知秋求情?”
温无晴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她看着这群衣着考究,气质雍华的老臣们,却有点想不起,当初第一次见他们时的样子了。
“陛下还没醒呢。”温无晴冷笑了一声,“要说你们对杜逆的所作所为全然不知,我是不信的。”
说来说去,是吕归尘对他们太好了。
温无晴话音一落,在场的大臣皆是一颤,是啊,他们想着为杜知秋求情,却都忘了吕归尘。
这,这算什么。
“天圣…”
老臣们纷纷跪倒,一身冷汗。
“好好想想吧。”
温无晴不欲多说,抬脚往客房去了,她没叫起,那群人也不敢自己起,就这样跪在了太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