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无晴说着说着,不知何时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八大将细细品着她的话,连连点头。
邱狄更是听得拍掌叫好,“好!好一个以志统兵,晴丫头,老子服你,输给你老子不冤!”
他这一声引得人们哄堂大笑。
温无晴摆摆手,“这只是我的一些粗浅之见,不值得什么。”
温无晴虽这样说,可是邱狄许明这群老家伙可不这样想。他们已经见识过了温无晴式训练器材的威力,又听到了温无晴的独到见解,早就把温无晴当成了自己人,拉着温无晴不撒手,就想听听她肚子里还有什么好玩意。
鱼鹰都被挤出了圈子,他也不恼,只在圈外含笑看着处变不惊侃侃而谈的温无晴,脸上流露出的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自豪。
鱼鹰的表情没有逃过杜知秋的眼睛,可是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什么。
“少岛主,晴老板说的很对,我脑子里有些想法,想回去整理一下。”
鱼鹰挥挥手,杜知秋拉着女儿离开了人声鼎沸的训练场。
“你还能做什么!”
刚回到家,杜知秋一把甩开了杜可依,生气地坐在了大堂里。
被拽着走了一路,杜可依早就委屈得不行了,立刻红了眼眶,“我就是不想理她,她算什么,要当我的姐姐。”
“人家算什么?人家是大虞长公主,是南庆主母,是海神娘娘,更是你鱼鹰哥哥的心上人!”
这里没外人,杜知秋也再懒得端着,说话刻薄极端,正中女儿心窝子。
“你胡说!”杜可依立刻就不依了,放声大哭起来。
哭喊声惊动了后屋的杜夫人,她拉走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又回过身来劝杜知秋,“您怎么动了这么大的气。”
“你是没见今天那丫头有多丢人,一身小家子气,怎么和人家比。”
说起这个杜知秋就气不打一处来。
杜夫人是大家出身,性子很平和,“可依才十五岁,她不对咱们可以慢慢教,你骂人管什么用。”
杜知秋叹了口气,“十五岁不小了。温无晴十五岁的时候都已经帮着光继帝批奏折了。”
“我原也以为传闻失实,可如今一见,温无晴不但谋略过人而且颇有胆识。”杜知秋回忆着温无晴上岛来的举动,深深叹了口气,“今天你是没见,不过两个时辰,邱狄那群老家伙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恨不能就把她留在岛上不走了。”
“两个时辰啊,这样的人,我从未见过。更何况,她还是少岛主的救命恩人。”
平心而论,杜知秋也很欣赏温无晴,可是他更多的是怕。
“算什么救命恩人,说起来还不是老岛主带着你们拼死去甘南救下了他。”说起往事杜夫人倒是有些不服气。
“夫人呐,少岛主知恩重义是好事。他是老岛主的亲外甥,唯一的血脉传人,也是鹰啸岛这五万将士的统领,若不是他知恩重义。还有我们这群老家伙什么事。”
杜知秋这是实话,他不过是跟着老岛主的军师,看在老岛主的面子上,鱼鹰才敬他三分。
“可是这代有我,那咱们的下一代呢?”
屋里没有别人,在老妻面前杜知秋说起心中计较,“咱家可依与少岛主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就是老岛主在的时候也有结亲的意思。”
“我以前看着少岛主懵懂,可如今温无晴一来,他眼中分明就有情义。他不是不懂,他是不喜欢咱家可依啊。”
杜知秋捶着桌子,很不甘心。
杜夫人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很是吃惊,“这怎么会?温无晴可是嫁给了南庆王的。”
“嫁什么,人家逃出来了。”杜知秋一说这个,忽然福至心灵突然想到,如今看来长公主海难这个意外,极有可能根本不是什么意外,不过是一场金蝉脱壳罢了。
这是怎样的心智与谋略啊。
“夫人呐,不能再惯着可依了,为了杜家,为了可依,咱们得想办法了。”
杜知秋说得情真意切,杜夫人却觉得他有些言过其实了,“吕家与大虞是世仇,我倒觉得许老邱老他们不会同意的。”
“就算他们现在不会同意,你又知道温无晴还会做什么!”
杜知秋心里升起了一阵浓烈的感觉,他仿佛感应到随着温无晴的到来,他的生活要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感觉来得毫无道理,却深入骨髓和血液,在他周身游走,带来阵阵深深的战栗。
杜知秋心中卷起惊涛骇浪,可是温无晴和鱼鹰此时倒是惬意得很。
围着温无晴的人群终于散了,倒不是讨论完了,而是大家都饿了,鱼鹰命人准备了好酒好菜,索性把宴席摆在了训练场,大家席地而坐,边吃边说。
而鱼鹰则带着温无晴偷偷溜了出来,看海。
一转眼已经到了傍晚,橘色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暖暖的,十分温柔。
这是鱼鹰很喜欢的景色,所以他要带温无晴也来看看。
两个人寻了一块大石头,肩抵着肩,静静看着海水激荡。
“我知道你是谁。”
温无晴忽然开口。
“我也知道你是谁。”
鱼鹰学着她的语气,也说。
温无晴笑了,回过头看着染了一身夕阳的鱼鹰,继续说:“我知道,你知道我是谁。”
鱼鹰回过头,看着她的眼睛,“我也知道,你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