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愠色的端木亭听到严律明自报家门,随即眼神一闪,脸色竟然缓和了起来,这一幕直接落入了钱芊芊眼中,引得她不由心中一叹。
难道这严家和端木亭真就是天生的缘分,挡都挡不住?
恰好这时候钱家兄弟来了,钱芊芊无暇多想,从屋里闪了出来。
“大哥二哥。”
钱家兄弟的到来打破了这夜里的尴尬。
端木亭看了眼地上的人,“严老大人进屋说话吧。”
严律明哆哆嗦嗦地爬起来,没走两步,脚下就是一绊,直接摔进了屋里。
“坐。”端木亭背脊直地坐在桌旁,见他来了,微微一扬手。
严律明连呼不敢,腿一软,差点又跪到地上去,还是钱千业把他给架住了,塞到了椅子上。
“家人无知,听信谣言,这才误会了侯爷,罪臣,羞愧难当啊。”严律明卡在椅子里,瞥了眼端木亭,自顾自说着竟然就捂着脸哭了起来。
站在窗边的钱芊芊和自家哥哥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可置信,同时保持了沉默。
端木亭倒是脸色如常,“你可是前吏部侍郎,严律明严大人?”
“正是罪臣。”
“今日之事,因我而起。我在山中被土匪重伤,幸亏被钱家兄妹所救,这才保住了性命。”端木亭一双凤眼微眯,不紧不慢说道:“不过倒是惹了是非,还请老大人不要误会。”
严律明越听,心里越欢喜,“不敢不敢,能帮上侯爷,乃是我们天大的造化。”
听听,严律明这么一划拉,救人的就成了“我们”了,真是好大的脸。
钱芊芊在心里暗暗吐槽。
“救命之恩本侯定不会忘。”端木亭看了眼钱芊芊,笑着对严律明说。
“侯爷,这山上到底简陋,不如您随我去县里安置,我再请个好大夫帮您瞧上一瞧。”
严律明没想到平威侯这样好说话,立刻开始打蛇随棍上地粘了上来。
“侯爷还有伤不宜颠簸。”钱千智接收到了妹妹的眼神,插了话进来。
钱千业立刻也跟着开腔:“山上简陋,住我家去不就好了,空房子多的很。”
叫这两人一打岔,端木亭也跟着点点点头,“那还得麻烦你们几位了。”
钱家人还没开口,严律明倒是急着摆了摆手,“无妨,无妨。”
等到他们再出屋门的时候,严益鹏已经带着浪荡儿们跑了,只有刘氏领着一双儿女在山风里抖。
刘氏见人出来了,吓得又跪在了地上,“小侯爷,老妇不知道是小侯爷驾临,口出狂言,着实该死。”说完,连连叩了好几个响头。
“不知者无罪,严夫人倒也不必如此。”端木亭看着她磕完了才开口。
严宝荷只听得头上一阵温润的声音,忍不住抬眼一瞧,就见一张白玉似的脸一晃而过,只有一抹笑晃进了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