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杜小五?咋欺负了?”王鸣顿时有点着急起来,想马上过去看看。可是又忍住了,怎么也得先把事情问明白了再说。
杜二喜把手里的豆子往簸箕里一丢,说道:“我刚才去买酱油,半路看见杜小五缠着孙寡妇,威胁来着,要不然就把她和别人鬼混的事儿全说出去!孙寡妇不理他,他就撵到人家门口去说。结果老孙太太出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孙寡妇给打了!唉!对了,杜小五就是杜老边他表弟杜二狗的小儿子。”
王鸣对这个杜小五没啥印象,不过一听这杜小五居然知道他和赵桂芬的事儿,心里就着急起来。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到处乱说,自己倒是没啥,一个大老爷们谁能咋地?倒是赵桂芬,那以后在县里就没法抬头做人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呆不住了,跟杜二喜和刘月娥说了一句我出去溜达,急冲冲的出了门。
杜二喜撇撇嘴没说啥,刘月娥望着王鸣走远,愣了会儿神,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王鸣出了家门,想要直接去赵桂芬家,可是转念一想,就这么去了说个啥?于是就朝县里唯一的一家小卖店走过去。
那家小卖店是陈瘸子两口子开的,一般的日常用品啥的都有卖。
其实犁县离县城并不远,不过买个油盐酱醋啥的就往县里跑那也不方便。
所以陈瘸子家的小卖店生意还不错,听说最近还整回来两台麻将机,收点台费,一个月收入也不少。
王鸣之所以去陈瘸子家,主要是因为陈瘸子的媳妇是个包打听,长舌妇,对犁县大小事情如数家珍。
你上他家买包烟的工夫,她都能从县东头说到县西头,人家母猪下几个崽儿,公母都能给你说出个一二三来。
除此之外,她最大的本事就是保媒拉纤儿,乐此不疲。
王鸣溜达着到了小卖店,陈瘸子媳妇胡翠华正坐在门口嗑瓜子,卖店的后屋响着哗啦啦的麻将声。
距离秋收还有几天,县里不少闲人,都趁着农忙之前多玩几天。
胡翠华看见王鸣走进来,就笑着打招呼:“这不是老王家的鸣子吗?今天咋这么闲着呢?”
胡翠华四十出头,白白胖胖的,一说话眼睛就眯缝成一条,倒是挺和善,就是那张嘴巴闲不住。
她穿着肥大的白色T恤,紧箍大腿的黑色四分裤,使两条大象腿看起来肉滚滚的。
王鸣挠着头笑呵呵走过去,自来熟的说:“陈婶,我妈叫我买酱油!”
“你妈早上不是刚买完吗?”胡翠华起身扭着肥大的屁股去柜台里拿酱油。
王鸣就说:“叫我爸不小心整洒了,这不他俩在家吵吵呢吗!”
“一块五!”胡翠华把酱油丢在柜台上说,见王鸣去掏钱,嘴里就不闲着了:“我说鸣子,别怪婶子多嘴,你和孙寡妇啥关系?婶子跟你说,你还是少跟她打连连,你要是稀罕漂亮的,婶子给你介绍个对象。”
“婶子你别听他们瞎传,我和孙寡妇又不熟,就是上次看老孙太太快把人打死了,帮衬下!”王鸣翻出两块钱来放在柜台上:“剩下五毛钱,给我几块糖!”
胡翠华又去找糖块:“县里那帮娘们,要是一天不得得,破嘴都得刺挠……哎呀,别说,我刚才听你瘸子叔说,孙寡妇好像和谁在玉米地里干那事儿了!叫杜小五给看见了。”
王鸣顿时伸长了耳朵,装作好奇的问:“听说是谁不?我看孙寡妇挺正经的人。”
“那可不知道,你叔也是半路碰见杜小五勾搭孙寡妇偷听来的!我可告诉他了,不能出去瞎说,有的没的,不是埋汰人吗?不过这也不一定,孙寡妇才二十多岁,家里男人死了,你说能不想那事儿……”胡翠华口没遮拦的说着,忽然现眼前的王鸣还是个半大小伙子,顿时闭嘴,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婶子就是瞎得得,你当没听见啊!”
王鸣点点头,看来这事儿用不了一天,全县都得知道,就冲胡翠华这嘴,连个把门的都没有,不传出去才怪了呢!
不过,他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
左右了看一下,忽然神神秘秘的凑到胡翠华跟前,低声说:“婶子,这事儿你可不能再瞎传出去了。”
胡翠华一愣,心里顿时好奇起来,忙不迭的问:“咋地了?”
王鸣嘿嘿一笑说:“你没听说?”
“听说啥?”胡翠华看王鸣神秘的不得了,好像知道天大的秘密似的,心里被逗引的直痒痒。
王鸣故意沉吟了一下,才缓缓的说:“那天晚上我送孙寡妇去诊所,你猜她道上跟我说啥了?”
“这我哪儿知道啊?哎我说你个孩崽子,赶紧说,你想急死你婶子啊!”胡翠华见王鸣支支吾吾的,顿时更急了。
她这人就这样,要是有啥事她不知道的,心里就跟虫子爬似的,不论怎么办都得问出个子午卯酉。
王鸣故意不说,咳嗽了一声忽然问:“婶子,问你个事儿呗?”
胡翠华心里这个急,不耐烦的说:“快问快问,问完赶紧告诉我啥事!这孩子,磨磨唧唧的跟娘们似的。”
“杜小五他家住哪儿,我咋没啥印象了呢?”王鸣趁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