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不会是甬道对我的考验吧,只是这会儿二哥并没有依附在我的身上,所以我出现“幻觉”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神农架一别数年,你应该是认不得我了。”外祖母悠悠地说道。
一别数年,这是我见到外祖母之后第二件震惊的事情。
这我从神农架出来到现在,也不过是几个月的事情而已,外祖母为何说一别数年,难道是老年痴呆症吗?
可是看着她脸上神采奕奕,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根本不像是神志糊涂的人啊。
“外婆,我们分开了——数年了吗?好像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吧。”我小心翼翼地对着眼前这个须皆白的老人家说道。
“祭台须臾间,世上便一年,傻孩子,你还以为这里的时间跟我们在地表的时间是一样的吗?时间原本就是可控制的东西,只是世人多良善,只能任凭时间的布摆而已。”外祖母看着我,白须微动,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说话之间,已经将手中的权杖递给了我。
祭台须臾间,世上便一年!
我瞬间有点听不懂外祖母的意思,难道说我在古寨地底下待的这几个时辰,古寨里早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春夏秋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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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母亲呢,母亲在哪里,她还在等着我回去睡觉呢。
“外婆,我妈呢,她还好吗?”想到了这里,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云儿啊,早在神农架的花草树木里了。”外婆云淡风轻地说道,眉眼之间看不出丝毫的悲伤,反而给人一种极度舒适的感觉。
母亲不在了。
我觉得自己的世界完全坍塌了。
原本心心念念着将这件事情做完之后,就带着母亲回周家老屋安度晚年。
谁曾想,我甚至是在她走到人生尽头的时候,都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
“妈,沧儿不孝。”
我的膝盖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上,忍不住掩面啜泣。
手中的权杖也随着“哐当”一声掉落,滚到甬道壁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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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我和母亲的缘分到底还是太浅了吗,这些年来与母亲相处的时间,全部加起来大概都不过一个月。
可是,我仍旧是那么爱自己的父母,真希望能够想寻常人一样,同自己的父母过完整的一辈子。
“沧儿莫哭了,你与云儿有三生三世的母子情缘呢,这也是你第二次当云儿的儿子了,也是最后一次举行祭祀,此后,后土将会重新选一位大祭司,而你的第三世,就可以同云儿做一对正常的母子。”
外祖母似是能够听到我的心声那般,摸着我的头说道。
“真的吗?”我几近狂喜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位有点怪异的老人家问道。
“当然,后土家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外祖母无悲无喜地说道。
“外婆,母亲是善终的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动嘴问道。
外祖母没有回答我,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
她说母亲在神农架的花草树木中,大概最后是安葬在神农架的大山里吧。
“外祖母,此刻的人世间是春天吗?”我又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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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云儿和你的父亲正依偎在漫山的鲜花之中呢。”外祖母将我还没问出来的问题也回答了。
这就好,这就好。
我的心放下来了,可仍旧蹲在地面上缓和了许久才将情绪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