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别耽误时间了,往前走吧,看看前面还画了什么。”安德鲁是一个非常当机立断的人,他见到壁画被破坏之后,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仅是简单地浏览了一下,就催促着大家往前走。
张继生湘玉他们见到安德鲁往前面游,也跟着往前游去,但是我还呆立在壁画之前,盯着父亲画下的涂鸦,心中想着:不知道父母亲现在在哪里,陈默和哥哥他们是否安好。。oγg
“周家小哥,你在什么呆,快点走吧。”许久没有开口的老李突然停在我身边对我说道。
“嗯,走吧。”我依依不舍地又看了一眼隧道内壁上的涂鸦,然后说道。
我们往前大概走了不到五米,隧道的前方出现了一片光亮的白雾,感觉像是走到了隧道的尽头。
“这鄱阳湖底深处,怎么会有光亮出现呢?”湘玉第一个出疑问。
“会不会,这湖底不止我们一支探险队啊?”张继生说道。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陈默和哥哥,张继生说他们在老爷庙水域失踪了,所以他此行最主要的任务之一就是在湖底里寻找他们。这光亮,会不会就是他们所携带的照明设备出来的。
一想到就要与自己的同胞兄弟相见,我不知为何,心里头突然不踏实起来。
虽然从奶奶跟我讲自己还有一个哥哥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象了无数次见面的场景,也预先准备好了一番话。毕竟他当年是因为我才会三个月大就离开了周家,离开亲人,也不知道是否是在一个温暖的环境中长大的。
想到这里,我已经有点踌躇不前了,生怕在那片光亮之中,一下子就蹦出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出来,我实在是还没准备好。
“着实是很怪异,走,过去看看。”安德鲁说道,就要往前游过去。
可是湘玉一把将其拉住,“教授,这前面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呢。”
“玉,这鄱阳湖底,到处都是未知的危险,而所谓的危险,其实是人们心理对于不确定的前路的恐惧,没事的,等我们走过去了,回过头来看,就是一场经历而已。”如果单单将安德鲁作为一名教授来看,那么他对湘玉真的是没话说,总是一副良师益友的态度。
老外说完,也没有打算等我们,就一个劲地往前游了过去。
但是,只见他没入光亮之后,就没有任何声息了。
“糟糕,出事了。”老李第一个反应过来,“你们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生什么事。”
“不行,你身上还带着伤,我过去看,你在这里照顾湘玉。”我将老李往后一拉,自己往前游了过去。
可是老李哪肯让我孤身冒险,我们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冲入那片光雾之中。
我只觉水的浮力一下子就没了的样子,重力将我一个劲地往下拉,在“嘭”的一大声之后,我跌入了一片光亮之中。
“天呐,我这是真的穿越了时空了吗?”
我还在水里挣扎着,就听到了安德鲁夸张的声音,那时候我还在心里想着,这安德鲁又抽风了么?
可是等到我自个儿浮出水面的时候,我的反应可能比安德鲁还要大——
我的眼前,是一座古围楼,但是与传统客家人的围楼略微有点不同,这是一座呈金字塔形的围楼,楼层很高,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次层,最顶端是中空的,上面弥漫着一团白色的雾气。
该不会我们刚刚看到了的那片光雾,就是这一团雾气吧。
围楼里不是黑暗的,弥漫着丝丝阴暗的光亮,那种感觉,就像是青天白日暴风雨快要来临之前,太阳光被乌云遮盖住了,透出来的光都是黑色。
围楼中间空旷的地方排列着许多巨大的水缸,我就刚好掉在其中的一个之中。也是幸好有水缸里的水兜着我,不然不知道从多高的地方摔下来,这不当场去世也会重伤的。
我还来不及从水缸中爬出来,“嘭嘭嘭”的又是两声巨响,是湘玉和张继生掉下来了。而且还是准确无误地各掉入一个水缸之中。
我不由得悄悄地松了口气,至少不会受伤呀。
安德鲁已经将他的潜水设备都掰下来了,只剩下潜水服还在身上,他走到我的身边来,关切地问道:“周,需要帮忙吗?”
可能是见到我一直待在水缸之中,以为我受伤了吧。
也难怪他会这么想,从在水缸中钻出来那一刻,我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撼住了,进入到一种有点忘我的状态,整个人你就那样趴在水缸边,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围楼上面的那一团水汽。
“不用不用,你去看看湘玉吧。”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扒着水缸的边缘就爬了出来。
我将呼吸面罩摘了下来,在吸入围楼之中的第一口空气的时候,我就觉得那股气味特别的熟悉,不知道在哪里闻过。
很快,队友们都从水缸里出来了,然后各自卸下了自己的潜水设备。
但是,当老李的呼吸面罩摘下来的时候,我是被吓了一大跳,他的脸上都是血,那些血应该是从鼻孔中流出来的,而且现在还在流着。
“李大哥,你受伤了怎么不说呢?”湘玉急忙扶着李濯尘在围楼前的一处空地坐了下来,取出纱布替他止血。
“李濯尘,你伤的这么重怎么不说,刚刚在祭台之上要你先回岸上,你也不去,你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我看到老李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流的鼻血,又气又急地数落道。
“这点小伤,不碍事的,”老李居然笑了笑,拿起湘玉手中的纱布,将嘴边、下巴甚至是脖子上的血迹胡乱地擦了一下,然后拿出一瓶不知道什么药吃了一颗,再灌了几口热水。
“我们先暂时休息一下,跌落在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我们趁这个时间,四周观察一下,总得知己知彼,才能够百战不殆啊。”张继生开口说道。
“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先看看这是一个什么去处。”安德鲁说着,已经开始环绕着那些大水缸走了。
“这里好像有点像围楼,但是,客家人的围楼是呈圆圈状的,这个建筑却是正方形的。”湘玉也站了起来,眼睛环绕着四周扫了一圈然后说道。
我在确认了老李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也站起身来,加入了观察员的行列。
这围楼大概有两个主球场那么大,四面各有一排屋子,围楼中间空旷的地方,是一片由一个一个的大水缸围成的圆形,如果能站在楼顶往下望,应该很像蜂窝煤吧。
“周,你现没有,这围楼的设计,很符合你们中国人所讲的天圆地方,只是,它好像是反过来的,是天方地圆,如果把这地面的水缸看做是地,上面那团白色的雾气看做是天的话。”安德鲁的步伐很大,没一会儿已经绕着围楼走了半圈了,这会儿正叉着腰站在我斜右手边的不远处说道。
“继生,你那个门能打开吗?”我听到湘玉在问正在推门的张继生。
张继生摇了摇头,然后按照着顺时针的方向,又去推下一个扇门,却依旧没办法推开。
“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这里所有的门都是从里面反锁住的。”张继生又推了几扇门,然后说道。
听到这句话,我们所有人都愣在原地,这座不知道年代有多久远的古围楼,所有的房间都是从里面反锁的,难不成,这房间里还有人在吗?
想到这里,看着那一扇扇在阴暗中隐约可见的古木门,我的后背不由得一阵阵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