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脏。”宴淮按着他不让动,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包得是不是稳妥,这才又回了床上将人抱回怀里,“疼不疼?”
季安晃了晃脑袋,他这会儿终于止住了哭,情绪也渐渐平复一些,老老实实靠在宴淮怀里,欣喜的感觉才后知后觉地蔓延起来。
少爷没有生病,不会死掉,他还可以守着少爷好久好久。
季安贪恋地在宴淮怀里蹭了蹭,然后才想起来问:“少爷为什么要装病骗老爷啊?”
宴淮的计划已经很周全,可季安一直都是计划里面唯一一个让宴淮束手无策的人,他原来不想让季安知道,是怕从来没骗过人的小傻子不会演戏穿了帮,又怕他心思太重有负担,可如今不让他知道,仅仅是因为信了他生病这一茬,这小傻子就把自己弄成这样惨,往后再闹下去,不知道还要将他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
宴淮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说:“因为我想娶安安做我的夫人啊。”
季安有些茫然,想不通这两件事情之间的联系,傻乎乎地望着宴淮,被宴淮侧头亲了下耳垂才听宴淮继续道:“安安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说法,叫‘冲喜’?”
自然是听过的,以前在辛府的时候老太太生病,辛老爷还曾经想过给没到岁数的辛弛娶个童养媳冲喜,只不过后来老太太在寺里住了半年就大好了,这事儿也就放置不谈了。
他傻乎乎点了点头,有些明白过来了,瞪大眼睛看向宴淮:“少爷装病,是打算用冲喜的说法来娶我吗?”
宴淮“嗯”一声,没再细讲自己那些黑心黑肚肠算计自己爹娘的打算,只问道:“算我将功折过,夫人这回就别恼我了,好不好?”
第6o章
作者有话说:收海星啦~~谢谢各位老板!鞠躬!
宴夫人收到宴老爷送回去的家书,险些当场昏过去,赶紧着人备了马车,行李都没有来得及收拾就连夜启程赶路。
沈舟怡还在坐月子,本不该是没人在身边照看的,可照宴二爷家书中的描述,宴淮这病实在不大好,便也赶紧让人收拾了宴洲的东西,让宴洲也跟着过去,一来路上照看宴夫人些,别让宴夫人太过焦心出岔子,二来弟弟重病,他这个做兄长的没有不露面的道理。
老宅里头一时间一片鸡飞狗跳,连宴淮大伯家中也得了信,让宴淮的一位堂兄收拾了东西跟过来看望宴淮。
赶到的时候,宅正一片愁云惨雾。
宴夫人风尘仆仆的,顾及不上整顿休息,也顾不上仪态,下了马车便往宴淮院子里跑:“淮儿!”
宴淮屋子里的药味这几日更重了,又苦又涩的散不掉,给整间屋子都染上了一层压抑的气息,宴淮躺在床上,病得脸色蜡黄,眼下更是一圈青黑,看着像是病入膏肓了。
他这脸色也是用药熏出来的,屋子里头一半的草药味道是因为他熏脸弄出来的,前些日子藿香给他寻来的方子就是做这个用,也要用泡了草药的水才能洗掉,很是逼真。
于是宴夫人才一见着宴淮眼眶就红了:“这,这是怎么了啊。”
宴淮本来是在闭目养神的,看着他娘的样子心下也有些不忍,伸出手握住宴夫人凉的手指,哑着嗓子道:“娘,你怎么来了。”
虽然信中已经说了宴淮生了怪病,可宴夫人见着宴淮这个样子还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心中酸眼眶通红,转头去看宴二爷:“大夫,大夫怎么说?”
宴二爷脸色也很沉重,拉住自己夫人的手拍了拍,说:“昨日我让人去请一位神医,估计过两三日便能来,且再看看。”
言下之意,来看过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了。
宴夫人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又慌张地抬手去抹,不想让宴淮看见。
宴淮咽了口唾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两下,才继续用轻松地口吻玩笑道:“娘,我没事的,这几日我就觉得好了许多,兴许过几日就大好了呢。”
这哪里是像要大好的样子,但谁也不想去点破,宴夫人点着头应“嗯”,宴洲让人去端了热水来给宴夫人去寒气,跟着到床前头看宴淮,开口道:“自小你就不让爹娘省心,好好养着,知不知道?”
宴淮还是笑嘻嘻的,但平日里那种吊儿郎当配上此时的病态让人看一眼就心酸,他从枕头底下掏出来个红布袋子,声音有气无力:“长嫂才生产,哥你怎么也跟过来了?那我当面恭喜兄长……就是我这个做小叔的一时半会亲眼看不见孩子了。”
他将那红布袋子递出去到宴洲手里:“之前没想到是龙凤胎,求来的平安福给宴柏一个,剩下个单的,所以前两天我让藿香又去求了一个来,本是想让爹替我转交,既然哥来了,就带回去吧。”
宴洲为人严肃正经,一向认为堂堂七尺男儿哭哭啼啼不成样子,此时却忍不住别过脸去不看宴淮,只说:“等你好了,自己送!”
宴淮又往前递了递,劝道:“哥。”
藿香和季安一直在旁边守着,季安知道了真相,总怕自己演不好要穿帮,连脑袋都不敢抬一下,老实巴交地站在一边,倒是藿香机灵,上前替宴淮把那红布袋子塞到宴洲手中,帮忙劝道:“大少爷收着吧,这寺院很灵光,平安福是住持师父开过光的,对小小姐好。”
自打看见宴淮的样子,宴洲就知道不好了。